甘奇興許多少猜到了趙宗諤要說什么,所以故意環視左右,以為此時趙宗諤要屏退左右,與他一人私聊。
不想趙宗諤直接開了口“甘夫子乃是汴梁士子之魁首,朝堂棟梁之大才,更是官家面前有數的紅人,升官也是極快。乃世間少有之大才,平常里多聽聞甘夫子大名,所以今日才著人把夫子請來,愿與夫子成好友,成至交,便是不勝榮幸。”
甘奇聽到這里,問了一語“可是韓相吩咐國公今夜請我”
甘奇如此懷疑。
趙宗諤立馬說道“非也非也,韓相日理萬機,哪里管得這么些小事”
甘奇盯著趙宗諤看了片刻,覺得趙宗諤不是說假,便道“那國公今日就不該請我了,這一遭,怕是惡了韓相。”
趙宗諤又笑道“甘夫子所言,我倒也明白一二,也聽人說夫子與韓相有嫌隙杯葛。不過夫子放心,只要夫子與我交好,韓相那邊,自然有我去說項。定教夫子與韓相往后親如一家。”
甘奇微微一笑,抬頭看了一眼趙宗諤。
自作聰明的人,從來不缺。趙宗諤看上了甘奇在年輕一輩文人中的名聲,看上了甘奇在皇帝面前立的大功,興許也看上了甘奇手中的報紙。所以今日想把甘奇收入麾下,助長他的勢力。
這么想,倒是沒有什么不可以,算是聰明,知道甘奇手中資源多。
但是今日趙宗諤這么做,就真的是自作聰明了。
見得甘奇不語,趙宗諤立馬又道“我也知道你乃是王府的女婿,但是宗實其人,向來薄情寡義,不與一般人來往,也少念舊情,我還聽說你頭幾日去那王府,都吃了閉門羹。我就不同了,你問問他們,以往我連個國公都不是,他們就伴在我身邊不離不棄,而今我成了國公,對他們那也是一如既往的好。我這個人,就是講義氣,念舊恩。”
甘奇又看了看左右七八人。
眾人見得甘奇的目光,還以為甘奇是不信趙宗諤的話語,眾人連忙開口。
“甘夫子,國公爺可當真是最念恩情了,世間少有的重情重義之人。”
“夫子有所不知,昔日里在下進京趕考,若非國公爺幫襯,那真是要露宿街頭了。”
甘奇笑了笑“國公當真該回去問了一問韓相”
“問韓相作甚韓相待我自然是恩重如山,但是也不至于事事都要問他,交個好友而已,此事若成,到時候我自帶著夫子上韓相那里拜見,說不定韓相還需感謝我呢。”這話倒也有道理,甘奇每日在朝堂噴韓琦,忽然趙宗諤把甘奇變成了自己人,韓琦豈能不高興
趙宗諤還是有點信心的,便是心中覺得自己比趙曙重情義,也覺得甘奇最近是受了氣,還覺得自己真有機會與趙曙爭奪一番了。
卻沒想過,趙曙都不敢見甘奇,偏偏他趙宗諤就敢請甘奇吃飯。不過話也說話來,趙曙是皇子,他趙宗諤可不是皇子,也就少了許多避諱。
趙宗諤今日,那是實打實三顧茅廬,禮賢下士。
甘奇依舊只是個微笑“罷了,國公爺今日這宴席,我怕是沒有口福,國公爺問過韓相之后,若是再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