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滋陪著走,走得一會兒,與狄青說道“狄相公緣何跟在一個后生面前辦了差事”
趙滋倒也沒有什么壞心,就是不忿而已,替狄青不忿。他不是很清楚京城里發生的那些事情,只覺得狄青這般的人物,又官居樞密副使這樣的高位,怎么說也不該跟在一個小年輕身后辦差。
狄青笑了笑,說道“你可知他是誰”
“甘奇甘道堅嘛,他都成了我的上官了,我還能不知道他是誰”趙滋大喇喇說道。
“你可聽說過他”狄青又問。
“聽說過,近幾年了不得的文壇才子,寫了什么詩詞文章來者,我好似也聽過一二曲。狄相公,你豈能不明白我的意思以狄相公的地位,豈能在這等小輩身后走動”趙滋倒也不是多么看不起甘奇,就是覺得狄青委屈。
“哈哈此子之能,不得多久你就知道了,你可別替我委屈,有些事情不便多說,我倒是心甘情愿在他身后走動。”狄青捋著胡須說道。
趙滋倒是有些詫異了,看了看狄青,又看了看前面認真記錄的甘奇,再問“狄相公,此番當真就是來巡邊的巡邊也用不著這么認真的記錄榷場交易之事啊難道東京的官家還想知道榷場上買賣的細節不成”
狄青搖搖手“非也,此番而來,雖然我也不知其中詳細,但是可以肯定,此來定然是有大謀劃,你只管聽命辦差就是。”
“唉狄相公,本來我都是想敷衍一二,以往來的上官,都是這么敷衍一下就過去了。不過狄相公此番既然這么說了,我也自然不會怠慢了,認真待他就是。”趙滋這還算是賣了狄青面子。
狄青拍了拍老將趙滋的肩膀,說道“也由不得你敷衍的,甘奇可不是你能敷衍打發的人,此番還要整軍,你麾下有兩萬多號人馬吧有你勞苦的。”
趙滋聽得狄青還問起了人馬,抬頭問道“朝廷莫不是要調兵打仗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此番而來,甘經略可是有言囑托,要整訓河北兩路所有的人馬,這可不是隨便說說,整訓的思路他都提出來了,老弱剔除,青壯嚴格操訓,補充甲胄軍械,要可戰之兵。”狄青對于趙滋,顯然也很信任,昔日里共事的時候,兩人顯然有過一番交情。
“誒說得這么簡單,老弱剔除,何以養之嚴格操訓,伙食用度呢甲胄軍械,天文一般的數字。哪里是一句話就能成的若是可行,我自己不就早做了嗎”趙滋一臉的無奈,還有一些不屑。大概是覺得這種小年輕,沒有見過多少世面,口號喊得震天響,真落到實處來辦,啥也辦不成。
狄青老神在在“錢嘛不都是錢的事情嗎甘經略有的就是錢,他以前就是靠有錢升官的。”
趙滋一愣,問道“還能用錢買到紅袍”
“哈哈新商稅法,他的杰作。”
“哦原來新商稅法是此人弄出來的,那還真有點才能。此法甚好,雄州這邊才推行不到一年,倒也讓衙門里賺得盆滿缽滿。難怪此人年紀輕輕,就已經穿紅袍了。只是河北十萬禁軍,廂軍無算,真要整肅,可不是十萬八萬的事情,朝廷只怕也拿不出這么多錢來。”趙滋對甘奇的看法提高了不少,卻也依舊不相信什么整肅軍隊的事情。
“朝廷是拿不出來,但是他拿得出來”狄青是一邊跟在甘奇后面走,一邊遛著趙滋玩耍。
“他拿得出來怎么可能”趙滋連連擺手。
“拭目以待就是。”狄青還賣著關子玩,卻見前方甘奇忽然腳步一停,轉頭回來了,狄青又笑道“趙將軍,你的苦日子來了。”
果然,甘奇回身走到趙滋面前,已然開口“趙將軍,從明天起,清查榷場,宋商,一律不準賣鹽茶布匹,糧食更是一粒都不準出境。”
“什么”趙滋以為自己聽錯了,又道“甘經略,這可是朝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