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歸義城去燕京,要過涿州,過良鄉,過宛平。
但是并不需要路過城池,意思就是一路上再也沒有了關隘,燕云十六州,雖然已經不是完全的平原了,但是依舊還是地勢平坦的地區。
以前所有人只想著宋在面對遼的時候,北方沒有地形的阻礙,沒有防線。其實反過來想,有燕云十六州的遼國,面對宋的時候,其實南方也是沒有防線的。只是以前的宋,從趙光義之后就一直處于守勢,從來都沒有攻勢了。
沿路有涿州一座大城,良鄉與宛平兩座小城,但是甘奇都不需要,也不想在這三座城池上浪費時間,更知道這三座城池里面并沒有什么軍隊,也不會對自己造成什么威脅。
斜陽將落未落的時候,甘奇就再一次看到了那座燕京大城。
再一次來到這里,甘奇并沒有一種熟悉之感,哪怕之前甘奇就把這座城池轉了遍,這回再來,心中依舊有一種陌生之感。
仿佛覺得今日再看這城墻,比之前看過的要高了許多。當然,這只是甘奇內心中的感覺而已,這座燕京城其實沒有任何變化。
城墻高聳得有些壓迫人,給甘奇的內心帶來的更多的擔憂,城墻上的旗幟迎風在飄,城墻上人頭攢動,到處都是往城外指指點點的手臂。
甘奇面對的是南城,他知道這座城池有內外兩城,還知道城門內有很大的甕城。若是這座城池之內此時有十幾二十萬兵馬,就會給人帶來一種絕望之感,哪怕甘奇帶著百萬大軍到這里,只要遼人一心守城,百萬大軍都難以奈何。
甘奇沒有百萬人馬,只有兩萬五千人,再加不滿一千的女真騎兵。
但是城內,也沒有十幾二十萬的守軍,想來也只有兩三萬人。
局勢對誰都不利。
埋鍋造飯,各處放斥候出去,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伐木。
打仗與伐木,永遠都是分不開的,不論什么軍隊,打的什么仗,亦或者在哪里打仗,伐木永遠是一支軍隊最新要做的工作。
扎營寨,造長梯,燒火做飯,打造阻擋馬蹄與簡易防線的拒馬,造其他軍械之物。木頭永遠都是主角,伐木是一支軍隊的必備技能。
燕京城內出去求援的人,已經派出去了,為了萬無一失,求援的馬隊派出去了三支,就是怕求援之人被半路攔截了。燕京城此時能求援的地方,自然是灤州,剛剛派過去的十萬大軍,立馬就得調回來救援燕京。
還有大發雷霆的遼國皇帝耶律洪基,正在皇城大殿之中開口問著滿朝文武“宋人為何敢以兩萬多軍隊攻我大遼誰給朕說個明白”
耶律乙辛一臉憤怒開口說道“宋人這是找死,陛下不必擔憂,燕云有我十幾萬大軍,一定教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宋人死無葬身之地,要教南朝后悔今日所為”
耶律洪基一直站在高臺之上,坐北朝南,抬手遙指遠方,怒道“此戰過后,朕要打到汴梁去,朕要南朝半壁江山,才能平心頭之怒。”
“臣等定會讓陛下達成所愿”耶律乙辛是在配合著皇帝,也是他自己怒不可遏,兩萬多人,就敢輕啟戰端,就敢開兩國之戰,與其說這是找死,不如說是那宋人完全沒有把他這個南院樞密使放在眼中,沒有把他麾下的幾十萬大軍放在眼中。
耶律乙辛也知道自己的危機來了,在他剛剛上任南院樞密使不久的這個時候,地盤里先是起了劫掠州府的十萬大賊,又被宋人打了個措手不及,這件事情如果不能解決好,他興許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皇帝耶律洪基的怒火,在這一番對話之中平息了一些,開口問了一句“蕭德讓,那蕭扈果真投敵了”
敗軍之將蕭德讓連忙戰戰兢兢上前來答“陛下,雖然此言乃是宋狗甘奇所言,但是臣覺得此事必然是真,否則末將又豈能輕易中了宋狗的奸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