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著,趙曙還邊提筆,在留白之處寫下治平二年秋,七月廿一,皇城聽琴,朕與道堅閑敘,甚歡,畫師作此圖。
寫完之后,趙曙把筆遞向甘奇“道堅,你題詩一首其上,留待后人看看。”
留給后人看什么
君恩臣躬,君明臣忠,君臣同樂,君臣同心。
趙曙的心思卻在這里,便是從這般舉動,甘奇多少也能猜出趙曙的心思,又想做某些事情,又怕別人說他薄情寡義,怕現在的人說他薄情寡義,更怕后世的人說他薄情寡義。
這不,有圖有真相,有字有詩章。
甘奇笑了笑,接過筆秋風入高樹,幽宮聞清音。誤疑在溪壑,不知傍有琴。素愛閑云野,與世任浮沉。美哉恬澹質,滌我塵垢心。
詩很簡單,配合著畫的文藝雅致氛圍,甘奇幾筆落下,甘道堅。
趙曙看著,微微皺眉,這首詩挺好,別的沒有什么,就那一句“與世任浮沉”,似乎甘奇像是明白了什么。
這一刻趙曙內心之中,卻又有一種心虛尷尬之感。
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趙曙也假裝沒看明白,哈哈一笑“好詩好詩,道堅詩才絕世”
“陛下謬贊。”
“來人吶,待得墨干之后,裱起來掛在御書房里,朕喜歡這幅圖。”趙曙如此話語,什么意思自然是要掛在御書房內,讓所有人都看得見,所有人都能看到趙曙是多么喜歡甘奇,天子恩寵如此,要讓天下人都知道。
曲終人散了,人生起起落落的,大概皆是如此,從古至今,哪個大佬不是這般的人生軌跡
看得開,甘奇如此想著。
好好準備閱兵之事,閱兵之后,就該甘奇蟄伏了,治平二年秋,治平四年春。宋英宗,這個英字,倒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英年早逝之意。
閱兵之況,空前盛大。
甘奇一身紅色官袍,站在皇城大慶門城樓之上,皇帝陛下難得穿一次金黃龍袍,威武不凡,居中站定,左右臣子,皆微微退后半步。
大街筆直,街面皆是軍漢,防止百姓誤入,百姓們在各處巷口,或是街邊的樓內,早已擠得滿滿當當。
各國使節同在城樓,城樓之上旌旗招展,街面之上一塵不染。
幾萬大軍早已準備好,為了湊鐵甲,又買又造又借,從皇城司到殿前司,連開封府與那些戰球隊伍都借遍了,乃至京畿附近幾百里地的州府縣衙,皆借了個遍。皇帝的殿內崇班的鐵甲都給借出去不少。
無數百姓遠遠看得城樓處高高在上的皇帝,萬歲之聲,山呼海嘯。
皇帝陛下舉著手,與子民們示意著,臉上的笑容,發自內心。
等著時辰,樞密使甘奇上前與皇帝稟奏“啟稟陛下,吉時已到,是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