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攤處,王勝早已站起身來回踱步,心中疑惑不止,實在不知為何場面忽然變成了這樣。
旁邊之人也是一臉疑惑問道:“大當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莫不是那甘奇許了好處給何捕頭?”又有一人猜道。
王勝不說話語,他也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看著一幫衙差往春暉樓去的背影,王勝起身也往前去。
春暉樓里的酒宴開始了,甘奇也知道了那個守門衙差的全名叫作鄭中和,年紀不大,還不滿三十,卻當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說話做事,面面俱到。
鄭中和還不斷在眾人之間調節著氣氛,讓何海與甘奇之間不顯得那么尷尬。
甘奇對于人情世故的把控,也極其老道。許多人如果站在甘奇這個角度,興許十有**會因為與包拯的些許交情去盛氣凌人、頤指氣使,去把自己的臉面高高抬起,甚至還有一種“報仇雪恨”的心態。
甘奇則不然,也知道許多事情沒有必要,不談什么“報仇雪恨”。反而主動與何海示好親近,雖然談不上什么禮賢下士之類,但是甘奇知道此時的大度,是會給自己帶來好處的。這就是聰明人的做法。
王勝卻在春暉樓外,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徘徊了許久。
直到酒宴散去,喝多了的甘奇搖頭晃腦離開了。王勝才出現在春暉樓門口,找上了何海。
何海也喝得不少酒,見得王勝上前,微微皺眉。
王勝已然拱手笑道:“何捕頭,不知今日之事……”
何海看著王勝,似乎有些怒氣,答道:“王大官人,你為何偏偏要與一個讀書人過不去?還非要拉著我蹚渾水?弟兄們雖然平常里都得了你不少好處,但是你也不能把弟兄們往火坑里推啊?”
王勝聽得更是疑惑不已,愣了愣,問道:“何捕頭,在下何曾與讀書人過不去了?再說這碼頭上多是南來北往的販夫走卒,哪里會有幾個讀書人?若要說那甘奇,他父親倒是個讀書人,他父親在世的時候,在下也從來不曾攪擾過半分。如今他父親已經去世,甘奇算得個什么讀書人?街邊浪蕩子而已,潑皮無賴般的人物,一本書給他,他字都不一定認得全。”
王勝一通話語在說,心中也有猜想,便是猜想何海被甘奇欺騙了。聽得何海話語,甘奇十有**是在何海面前一通吹噓,讀了什么書,進了什么學,拜了誰人為師之類。這些吹噓,何海不知真假,他王勝豈能不知真假?
何海聽得王勝還振振有詞,怒道:“王勝,你當真要這般把老子往死里坑不成?”
王勝連忙再解釋:“何捕頭,咱們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豈會坑你?南城之外,誰人不知甘奇是個潑皮無賴般的人物?我豈能說假?他父親倒是中過舉人,那也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甘奇倒是膽大,什么話都敢往外面吹,何捕頭隨便打聽打聽就知道我所言非假。”
何海已然真的怒氣,“呸”一口濃痰吐在地上,抬手指著王勝說道:“你他娘的,還要老子去打聽,老子到哪里去打聽啊?去找我家包相公打聽不成?”
王勝聽得包相公三個字,連忙說道:“那甘奇當真敢胡吹大氣啊,他還能認識包相公不成?包相公何等人物,他甘奇也敢吹得出來?何捕頭,這種話語你也能信?我還說我認識韓琦韓相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