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兩人已經形成了夾擊之勢,一個撞向馬頭,一個撞向馬腹,就算姜翎反應過來,想要馭馬躲避,時間上已是來不及了。
嚴惜月原本跟姜翎并排而行,隱隱也是想保護她,誰知一錯眼的工夫,姜翎便落在了后邊,等她回過頭來尋人時,姜翎已然身處險境。
嚴惜月只來得及喊了一句“小心”,便眼睜睜看著那兩位南華少女驅馬朝姜翎撞了過去。
電石火光之間,三匹駿馬撞到了一起,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隨后,一道嬌小的身影被撞飛了出去,在半空中翻轉了好幾圈后砸落在地。
不,并不是砸落,而是四平八穩,雙腳落地。
姜翎落地的姿勢像極了體操運動員,就差高舉雙手向觀眾示意了。
看見姜翎完好無損,甚至臉上還帶著俏皮的笑意,嚴惜月險些跳到喉嚨口的心終于落回到了肚子里:這位可是外祖母的命根子,若真有什么閃失,那可真是天要塌了。
她不由暗自慶幸,隨后又面帶怒容轉頭去看撞到一處的三匹馬。
姜翎先前的坐騎已然倒在了地上,哀哀嘶鳴,顯然受傷不輕。
那兩位南華少女好像也受了傷,一個捂著頭,一個捂著腰,皆是臉色煞白,緊咬著雙唇不肯痛呼出聲。
“典薄大人!”姜翎避開其他選手的馬匹,避開凌華的縱馬沖撞,敏捷得像只小耗子似的,竄到鐵籠子旁,委屈巴巴地告狀:“兩位大人,剛才的情形想必你們也看到了,我好端端的沒招誰也沒惹誰,這兩位南華來的姑娘卻驅馬來撞我,害得我好不容易挑選出來的坐騎受了重傷,而本郡主也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她們這種行為,是不是違反了四國競技的規則?”
兩位典薄官面面相覷,有心想點頭同意吧,可這事兒又不歸他倆管,想搖頭否認吧,這么昧良心的事兒他倆還真干不出來。
這時,一位年輕武將自高臺上一躍而下,快步走到出事地點,面色肅然地對兩位傷患道:“二位姑娘于四國競技賽場上故意傷人,此輪成績作廢,并永久取消競技資格,二位可有異議?”
當事人還沒發話呢,凌華卻冷哼一聲道:“當然有異議!你是不是瞎,明明受傷的是她們,怎么受到傷害的人反而成了兇手,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
那位年輕將領冷眼盯著凌華,一板一眼地道:“若華公主執意要歪曲事實顛倒黑白,末將也能取消您的參賽資格。至于真相如何,末將相信,不止末將看清了事情始末,皇上和各國使者也都看得一清二楚,華公主若是不服,請自行前往看臺同各國使者分說!”
凌華自然不會去看臺上跟人分說,賽場上就十位選手,看臺上的人只要不瞎,應該都看清楚當時是怎么回事了。
但凌華最是個吃不得虧的人,她的人什么目的都沒達成不說,還受了傷,這口氣怎么咽得下去?
“既然你說我南華的人故意傷人,要取消競技資格,那她打傷我南華的人又該怎么算?她也必須要取消競技資格,而且我要讓她向我磕頭賠禮道歉!”
凌華指著姜翎,厲聲說道。
年輕將領負責監控全場,自然是把事情的經過看在眼里的,但他不能什么都包辦,因此他并未多言,而是將目光轉向姜翎,等她自辯。
姜翎攤手聳肩:“我可沒打傷你們南華的人,她們撞過來的時候,我為了自救,只得借了一下那位姑娘的頭頂,就是輕輕……輕輕的踩了一下。”她用大拇指卡著小拇指,比劃給眾人看:“然后她倆就撞到一塊兒去了,她倆來撞我算是故意傷害,但是她們彼此對撞應該是誤傷,她們之間的誤傷,具體要不要磕頭賠罪,你們可以等競技結束后自行商討。”
言外之意便是:私下里你們隨便咬,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