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觀瀾心里犯著酸,一時有些茫然。
偏偏這會兒又不能去跟臨時軍師嚴世釗商量對策,只得端坐在席位上冥思苦想。
人往往就是這樣,因為在乎,就會緊張,一緊張,就會亂了方寸。
蕭觀瀾這會兒便是方寸大亂,暗自琢磨出許多項目來,又自行一一否定了:不能表演琴棋書畫,她并不擅長這些,若是表演樂器,搞不好會弄巧成拙,反而惹她不快。展現武藝的話,尚武已經使過槍了,我在槍法上并不會比他好多少,并不出彩,用劍也一樣,頂多與唐子君水平相當,用刀?不行啊,十八般兵器里,我最不擅長的就是刀,還是莫要貽笑大方才好……
于是,直到四點半正式開宴時,蕭觀瀾也沒能想出個合適的才藝上臺展示。
是他會的東西少?
并不是。
實際上自打他浪子回頭后,這七八年來學習刻苦得很,無論是經史子集還是琴棋書畫又或是弓馬騎射以及各種武藝,都是拿得出手的。
他輸就輸在太重視了,其他與會者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自然可以舉重若輕,隨意表演一番博君一笑即可。
唯獨蕭觀瀾才是非卿不可的那個人,他是抱著必勝的心態來的,結果反而輸了。
最后一個才藝展示結束后,昭陽長公主宣布開席。
今日這場宴會她很滿意,除了最初那兩個托兒,后面的才藝都來自于各家公子們,場面十分熱鬧。
她讓人把今日表演過才藝的這幾家公子記錄下來,準備會后跟姜翎商量一下,挑幾個她看得順眼的,再做進一步接觸。
筵席上,蕭觀瀾和嚴世釗可謂食不知味,尋常宴會還能借個酒消個愁,今日這場宴會只準備了近乎于飲料的果酒,想消愁都沒辦法。
半個多小時后,宴會結束,姜翎早早站在暖閣門口,跟客人們一一道別,并依次奉上自己準備的藥丸子做謝禮。
翎羽神醫的名號已經打響了,除了東齊那兩位皇子收到回禮一頭霧水的樣子,其他人都感覺挺驚喜的。
這藥丸子雖然從價格上看,也許比不上自己送出的賀禮,但外面根本買不到。
這一趟生辰宴倒是挺值得的。
另有一些心思細膩一些的人,已經開始展開聯想了:遺玉郡主竟能一次拿出來這么多翎羽神醫的制藥,說明她定然是認識神醫的,跟她打好關系不會虧,哪怕狼多肉少搶不贏沒法娶回家,至少也要混個面熟交個朋友。
蕭觀瀾離席后,也隨著人群往外走,他今日的計劃沒能達成,心里的失望和懊惱簡直無以復加,哪怕他涵養再好,臉上也能看出少許端倪來。
姜翎這純種顏狗本來對蕭觀瀾是抱著極大好感的,但他今日一直沒上臺展示過才藝,離開的時候還臉色不大好看,可見他對自己應當是不耐煩的,哪怕有皇祖母的帖子壓著,他不得不來,但到底心不甘情不愿。
罷了,那點兒不為人知的念想就放下了吧,反正也無人知曉,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