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觀瀾沉吟片刻后道:“這么說來,控制蔣副將的人,必然是他極為熟悉信賴之人,而且也不知用了何種借口誆騙于他,才會令他甘愿被人在要害處扎這么長一根金針。”
姜翎點了點頭,肯定了蕭觀瀾的說法,并補充道:“而且,這種咒術必須近距離控制才有效果,也就是說,那位施術者,此時應該還在軍中,只是不知道小唐將軍治軍是否嚴格,營房是否允許士兵隨意進出?”
唐維謙莫名覺得自己被人鄙視了,忙保證道:“營房重地,門口每天都有三隊士兵輪流值守,未經許可,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來,郡主請放心。”
姜翎聳了聳肩,未置可否,而是低頭繼續檢查尸體,片刻后,她得出結論:除了后腦處的金針,蔣副將沒有中毒和中蠱等跡象,初步判斷不具備傳染性和轉移性。
這樣一來倒是沒有繼續解剖尸體的必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畢竟不是專業法醫,客串仵作還是很有壓力的。
姜翎摘下手套和手帕,裝進袋子里,讓珍珠帶回去做焚化處理。并對唐維謙道:“如今真相也算大白一半了,至少蔣副將并未通敵叛國,就算有罪,約莫也就是玩忽職守一類的,小唐將軍是不是給買副棺材收斂一番,回頭也好將遺體還給定遠侯府?”
唐維謙頷首應諾:“理當如此。”接著便吩咐士兵去購置柏木棺材,給換上體面的衣裳,好生收斂遺體云云。
姜翎借這個空檔下了城墻,就近找了座酒樓,讓蕭觀瀾給了點兒碎銀子,便去酒樓后廚,用香胰子洗手洗了一刻鐘。
待她洗得香噴噴地出來,見蕭觀瀾一臉云淡風輕的等在那里,她不禁心里一動,便想試他一試,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他所說的那樣不介意。
姜翎左顧右盼徐徐靠近他,待兩人之間距離不足一米遠后,她才突兀地將手往蕭觀瀾的面前的一伸,抱怨道:“哎呀,怎么辦,好像怎么洗都洗不干凈,始終有味道!”
蕭觀瀾信以為真,下意識的彎腰湊過去聞了聞,頓時一股沁甜的香氣直入鼻端,又見她手指瑩白如玉,肌膚細膩得幾乎看不見紋路,宛如蒙舍漢國的北蠻子們喜食的奶凍一般嫩滑,指甲圓潤透著粉紅的光澤……
她竟連手也長得這般精致!
蕭觀瀾腦子里冒出這樣一句話,然后霎時便紅了臉,就連耳根子都紅了……
姜翎有些悻悻地收回手,心中有些懊惱:得,好好的試探又變成了調戲!
不過到底是誰調戲了誰,可就不好說了。
她正琢磨著說點兒什么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這時唐維謙安排了蔣副將的事情后,也從城墻上下來,對蕭觀瀾和姜翎道:“走吧,我們去軍營里看看。”
眾人于是翻身上馬,直奔城內不遠處的守軍駐地而去。
因望蒼城的特殊作用,守備軍隊有一小部分是直接駐扎在城里的,以方便調度和處理緊急軍情,但正經大部隊的營房則建在城外南郊。
蔣副將作為漠北之戰的副帥,他的營房就在望蒼城營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