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又在重演……
甬道有數百米長。
蔣副將的親兵和家將,因涉及操家滅族的大案子,是重犯中的重犯,被單獨關押在甬道盡頭的監牢里,而臨時審訊室也在那里。
路過關押親兵和家將的牢房時,姜翎往里頭看了一眼。
據說,出征的副將可以攜帶一百親兵與家將,然而牢房里卻只有七八個人。余下的九十多個人,想來是死在了戰場上。
十不存一,這樣殘酷的詞語用在活生生的人身上,可見當時戰況之慘烈。
姜翎和蕭觀瀾等人進了審訊室等著,龔遠發則帶著獄卒去旁邊的牢房將人犯一個個帶過來。
這間審訊室并不像影視作品里演的那樣,放置著各種各樣血跡斑斑的刑具,反倒十分干凈清爽,僅一桌一椅,除此之外再無旁物。
片刻后,兩名獄卒拖著一名神色木然、形容枯槁的家將進了審訊室。
護國公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肅容問:“座下何人,報上名來。”
那人卻一副行將就木、萬事不理的樣子,只定定地盯著虛空中的某處發呆,不發一語。
護國公又不是專門負責審案的父母官,還從沒經歷過這種事情,見狀不由得有些傻眼,轉頭去看姜翎和蕭觀瀾等人。
姜翎低聲道:“國公爺,不如讓我問話試試?”
護國公樂得有人分憂,當即點了點頭。
姜翎越眾而出,走到那位神情麻木、氣息萎靡的親兵面前,柔聲道:“如果你不想成為同犯,不想被殺頭,最好還是清醒一點,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那位親兵徐徐抬起頭來,眼里有了點兒人氣兒,聲音嘶啞地問:“我……我還能活命?”
姜翎十分肯定地回答:“能!”
那位親兵終于鮮活起來,嘴一癟,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哽咽道:“您想問啥,俺都說,您問!”
“姓名?”
“俺叫鄭福旺,是侯府家生子,俺娘是侯夫人的陪房,俺爹是侯爺的長隨,俺爺……”
這位眼看就要把祖宗十八代給交代出來了,姜翎忙叫停:“其他的先不急著說,我問你答,我問什么你答什么,你的回答關系著侯府滿門的生死,一定要如實回答,明白嗎?”
鄭福旺忙點頭道:“是,是,小的明白。”
“出征時,蔣副將一共帶了多少位親兵和家將?”
“一百,侯爺最講規矩,規矩是一百就只能帶一百,多半個都不成。”
姜翎:呵呵,這可是人,又不是蘋果,多半個那就是靈異事件了!
“這一百名親兵,你都認識嗎?”
鄭福旺點頭:“是,小的都認識,這些人……”他哽咽了一下,“這些人都跟大公子去過南境,都是老人兒了。”
如今剩下的這幾個人,連一間牢房都裝不滿。
“你們抵達望蒼城后,蔣副將可有什么異狀?”
鄭福旺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啥異狀啊,不讓咱進他的營房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