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困乏了,姜翎安排鳳衛們輪流守夜,其他人則各自回帳篷歇息。
姜翎跟珍珠回到自己的帳篷,還沒來得及寬衣,便聽得外面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她的第一反應是:馬匪終于來了?
隨后又推翻了這個猜測,隊伍里的女性,除了久經沙場的鳳衛,便只有她和珍珠兩個,誰會這么不專業的尖叫?
姜翎重新裹上斗篷,從帳篷里出來,往尖叫傳來的地方望去:那是蕭世子的營帳?
姜翎裹緊斗篷,帶著珍珠和癸三等人,往蕭觀瀾的營帳走去。
待走得近些了,才看見蕭世子冷著臉站在營帳門口,營帳前不遠處,一位鬢發散亂的女子裹著他的墨色金絲云紋斗篷,跌倒在地上。
姜翎借著營地的火光定睛一看,喲,還是個熟人。
龔遠發的干閨女,李甜甜。
趙暢也披著斗篷出來,一看這場面,頓時知道蕭世子這是有麻煩了,于是他選擇默默地圍觀,并保持著幸災樂禍的心態,笑瞇瞇地吃瓜。
除了值守的鳳衛,這會兒所有人都圍過來了,包括原本睡下的車夫們。
李甜甜抬眼看了一圈,見觀眾人數夠了,便嚶嚶地哭起來,邊哭邊道:“我因仰慕世子爺人品才學,故一路跟隨而來,世子爺您在馬車里溫暖如春時,我卻藏在貨箱里挨餓受凍,后來我實在支撐不住,就隨便找了個帳篷歇息,不料醒來卻發現自己不著寸縷,只在身上裹了件斗篷。世子爺,這件事原本是我不當心,鬧出這等誤會,本怪不著您,可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好姑娘,若就這般不明不白地讓人看了去,我還如何有臉活在這世上,我還不如直接死了干凈,嗚嗚嗚……”
姜翎冷眼看著,想看看蕭觀瀾會怎么處理,他倘若順水推舟把人領回去做妾,那這親不定也罷。
他身份尊貴,長得又招蜂引蝶,日后恐怕多的是女子投懷送抱,若朵朵爛桃花都要她親自出手去掐,那她豈不是掐得手疼?
蕭觀瀾偷偷瞧了姜翎一眼,見她面無表情地看著這邊,不像在生氣的樣子,不由松了口氣,用淬過冰般的聲音問:“所以呢?李姑娘是想讓蕭某負責?”
李甜甜噙著眼淚反問:“世子爺您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光了,難道不應該負責?”
蕭觀瀾冷笑:“照李姑娘這說法,當時隨蕭某一同進入營帳的還有蘇煙與云墨,豈不是也得一同負責?如果蕭某現在把斗篷收回來,讓這里所有人都看了不該看的,李姑娘又打算讓誰負責?”
姜翎:臥槽,這么狠?
趙暢:好毒啊,兄弟你得說到做到才行!
眾車夫:好呀好呀,世子爺趕緊把斗篷收回去吧!
李甜甜嚇得臉都白了,倘若蕭世子真的抽走斗篷,那她可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你……你若真這樣,那就是逼我去死……我……我就死給你看……”
李甜甜從地上爬起來,左看右看,想找個地方碰一碰,尋個死。
蕭觀瀾冷聲道:“李姑娘,蕭某建議你還是先穿上衣服再談其他的,令義父乃是堂堂封疆大吏,受人敬重,姑娘你鬧出這等不體面的事情,令義父會如何看待你與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