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楚狄的輕蔑,凌九霄非但不怒,反而笑道:“不錯,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凌九霄的態度以及回答,反倒讓楚狄疑惑了。此時此刻,已經到了生死對決的關頭,他怎么反倒說我聰明?這都哪跟哪啊?
凌九霄沒讓楚狄困惑多久,隨即就解釋道:“人,在明知必死的時候,表現出來的狀態大致有兩種,一種是哭涕求饒,另一種是視死如歸。”
楚狄基本認可凌九霄這個說法,嘴上卻未置可否,靜等對方下文。
凌九霄果然又說道:“我要說的是,這第一種,哭涕求饒的,都是蠢貨,視死如歸的,才是聰明人。”
聽到這里,楚狄已經大致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凌九霄的意思是說,必死之人哭也是白哭,求饒也是白求,終究免不了一死,卻又在死前喪盡尊嚴。而視死如歸者雖然也活不成,但是至少還能保住氣節,不負一世英名。
明白了凌九霄的意思,也就明白了凌九霄并不動怒的原因,原來是把自己當成第二種人了,他剛想說話,凌九霄忽又說道:“只可惜沒有人能夠知道你這裝出來的壯烈,上面的人固然可以看見你我對戰,卻是聽不見你我的對白。所以我必須提醒你,你這份聰明用錯地方了。”
在凌九霄說這話的同時,弱水城上方的宴會廳里,凌銳已經現身,一臉不耐地看著透明方磚下方對峙的兩人,說道:“九爺還在跟楚狄啰嗦什么?直接回來不行嗎?反正楚狄也活不了多久,又何必多說一些話?”
凌家木聞言就笑道;“你這孩子,你九爺不過想玩一場貓和老鼠的游戲,同時也讓咱們大家欣賞一下他的威武,這有什么不好?難道楚狄在弱水城里還能翻出什么浪花來嗎?”
凌銳道:“父王有所不知,這楚狄一身本領駁雜奇詭,雖不至于逃出弱水城,但是未必就沒有辦法在臨死之前重創九爺,九爺這可不是在玩貓戲老鼠,他面對的是一頭被困的猛虎!”
凌家木動容道:“銳兒,你對楚狄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嗎?”
凌銳不滿道:“父王你也不想想,我已經告訴過你和九爺,當初在凌天城,孩兒與河中帝國所有高手一同圍攻楚狄,結果非但沒能傷到他,反被他從容殺死了屠龍,就這份戰績,九爺他能做到嗎?”
凌家木不以為然道:“你說的這一戰我沒忘,可那是在凌天城的武舉考場,能和弱水城相比嗎?在弱水城里,你九爺的武功增幅千倍都不止,他楚狄的本領卻要衰減千倍以上,這一反一正,還不夠你九爺戰而勝之的嗎?還是說你連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弱水城都不相信了?”
凌銳反對道:“孩兒沒有懷疑過弱水城的強大,不過孩兒剛剛也說了,這楚狄一身本領奇詭難測,九爺再這么耽擱下去,他說不定就能找出方法來偷襲九爺一下子,一旦他真的做到了,九爺豈不是白白挨他一下?”
凌家木點頭道:“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現在弱水城已然封閉,只要你九爺不主動退出來,誰又能召喚于他?他也聽不見咱們的召喚啊。”
聽了這對父子一番對話,坐在主賓席上的舒雅怎還不知楚狄已經被騙上當,霍然起身道:“凌家木,凌銳,你們這可是在謀殺帝國將領,難道不怕帝國陛下追責嗎?”
凌銳見狀,不屑地發出一聲冷笑,從懷中拿出瑤姬的那張詔令說道:“舒雅,你應該不是那種太蠢的女人,你覺得女帝陛下不知道此間發生的事情嗎?”
舒雅頓時無言以對,因為她知道這張詔令上面附著了瑤姬的神識,也就是說,此刻不論瑤姬在哪里,對此間發生的事情都是洞若觀火,既然她沒有干預,就說明她也希望楚狄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