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這兩句評語可謂一針見血、入木三分,把眾人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只見他沖著楚狄的背影說道:“就是神醫扁鵲再世,也得講究一個望聞問切,你小子腰都不彎一下,能看出什么來?不就是一記勾拳么?用什么招式打不出來?拳擊行不行?非得是軍體拳第三套第五招啊,你在這蒙誰呢?”
楚狄連頭都沒回,只問李穎:“我有必要給他解釋么?”
李穎嚴肅道:“有必要。”
李穎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她也覺得法醫說得有道理。
楚狄就很煩躁,抬起空閑的右手,拇指中指掐了掐額頭兩側的太陽穴,看著李穎說道:“這人說得是有一些道理,但是,如果不是這招軍體拳,換成別的武功來打的話,傷者七竅中的出血情況就會有所區別。”
那法醫聽到此處打斷道:“你是把我們當傻子糊弄吧?這能有什么區別?你說說,怎么個區別法?”
聽了這句話,楚狄終于轉過了身子看向說話之人,雖然看不清法醫的長相,卻能模糊地感覺到此人比穿了高跟鞋的李穎還矮了少許,似乎也戴著一副眼鏡,估計不會武功。
出于彼此都戴眼鏡、同病相憐的原因,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起來,道:“就拿你說的拳擊來分析吧,通常拳擊手沒有內功,輸出的只是肌肉爆發力,那樣的重拳即使能夠造成傷者七竅流血,也是通過巨力壓迫被打者腹腔,導致被打者血壓飆升,擠破鼻腔耳道眼球上的毛細血管所造成的。”
說到這里一指雜物間里的女尸:“卻不會像這個死者一樣口腔中曾經涌出大量血液,這就確定了兇手是有內功的……”
楚狄設想的說服方案是,先排除掉拳擊手的可能,然后再給眾人逐一詳解各種武功內力的不同,以及造成出血量的區別,然而他只說了個開頭,就再次被法醫打斷:“死者的口腔中什么時候有過大量血液?你蒙人也不看看蒙的是誰,我檢查過她的口腔!”
法醫本來就看楚狄不順眼,哪來的野小子,一點犯罪嫌疑人的覺悟都沒有,也忒囂張了,還敢用拳頭往我女神的胸口上蹭,就算你是游戲里的大神也不能慣著你!
現在聽楚狄說起他剛剛檢查過的項目,又與自己檢查的結果大有出入,當然立馬戳穿。
旁邊的一眾警員都能理解法醫的心情。
法醫姓秦,暗戀李局已經十幾年了,以致于至今都沒結婚,即使在李局調離歷東的那幾年他也是癡心不改,然而李局從來都不給他機會,就注定了秦法醫變成一只四十多的單身老狗。
很明顯,此時秦法醫是想充當護花使者來著。大家都很清楚這一點,又都覺得秦法醫說得有道理,反倒是楚狄太過張狂,就都抱著一個心思,想看楚狄怎么狡辯。
李穎也覺得秦法醫不至于撒謊,別看自己看不上這個追求者,但是不等于人家工作不嚴謹,相反的,秦法醫很是認真敬業,曾經多次立功受獎。
相比之下,她反倒覺得楚狄說的有些玄乎,所以她也想聽聽楚狄怎么說。
眾目睽睽之下,楚狄突然不說話了,轉開頭去,看向了遠處空蕩蕩的走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眾人盡皆莫名其妙。
1分鐘過后,李穎沉不住氣了,催促道:“楚狄你怎么了?你倒是說話呀!”
楚狄這才轉回頭來,不屑道:“我說什么?跟誰說話?你讓我跟這個狗屁不懂的家伙講科學么?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