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常齊的傷勢完全康復。歐石楠邀請他跟著自己去狐族舊址青丘山，完成當年的約定。常齊自然答應下來，只是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神色。
歐石楠也沒想到，這是他對于仙界絕望的開始。
青丘山之中還生活著幾只小妖怪，大部分已經進入魔界。歐石楠安頓好他，滿心想著如何帶他游覽這里的景色。
帶著常齊進入狐族的第二天，仙界的修士大舉進攻青丘山。他們輕松找到突破口，將所剩的狐貍妖丹帶走。
歐石楠拼死跑出來，卻見到自己最重視、最信任的常齊，用冷漠的眼神望著自己。他也在那時候明白，這些修士是常齊帶來的。
他憤怒的爆發出了大量的力量，將進攻的修士都殺死。最后，整個青丘山只剩下了自己，與常齊。
他依舊是那副溫柔的面容，還是用那一雙漂亮的眸子看著他，仿佛一切都未發生過。
“你為何要騙我？”歐石楠還抱著希望，多么想聽他說一句并沒有騙自己。
常齊輕笑一下，淡淡道：“因為你將坤輿洛澤滅門了，我作為仙人必須插手。”
“之前，你救我也是騙我？”歐石楠心狠狠疼起來。
常齊收起笑，道：“沒錯，我聽聞你是十惡不赦的魔界中人。”他接近他，不過是想要得到信任，最后將魔界一網打盡。
他從來沒有相信過他。
歐石楠覺得無比可笑，笑的渾身顫抖。他笑容比哭還難看，直勾勾的看著常齊，倔強的問道：“你可否有一瞬間相信過我？”
“從未。”常齊面上笑著，卻說出了最冷漠的話。
罷了罷了，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歐石楠疲倦的擺擺手，放走了常齊。他無法下手殺了他，但是卻不想放過他。
于是在幾個月后，常齊的大殿里出現了幾只蝴蝶，干擾了他的修煉。他走火入魔，以至于眼睛再也不能見強光，永遠需要蒙著一層白綾。
他認為是魔尊所為，畢竟那些蝴蝶經常圍繞著慕承鄴。這一次，他沒有懷疑是歐石楠策劃。
歐石楠這樣做，不是想要他的命，而是不想再看到他那雙清澈的眼眸。只要一對上，心底就會一陣陣抽痛。
他偶爾也會在盯著常齊面帶白綾說話的時候，在心里笑。只是笑著笑著，眼淚就在心里流了出來。
從回憶中緩過神來，歐石楠長嘆一口氣。
天空上月光昏暗，樹林里煞氣彌漫。
他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具，忍不住輕笑起來。
為了復仇，他改變了原本的模樣，包括當時的心。就算現在摘下面具，后面呈現的面孔也與當時完全不同。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原本的模樣，那復仇的人都不再那么強烈。他出離了三界，卻不知道自己選擇是否正確。
一口血噴出來，悶在心里的情緒也隨之消散。
那撒在地上暗紅色的血，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芫花，更像是一團生生不息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