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娜想知道,李樂飛的母親在哪:“那你的母親?”
她跟李樂飛的母親有過一面之緣。
那也是李樂飛在邀請他去他“家”的時候,出現的一個人。
李樂飛的母親非常優雅,身材高挑,按理說不至于淪落到流浪街頭,無傍身之所。
“她已經去世了。十年前。”
魏娜想想覺得也是,恐怕李樂飛的母親身體不好,生病也沒辦法就診,長時間風餐露宿,很容易就一病不起。
“你肯定是覺得,她很可憐是么?”
李樂飛恨自己的父母,從他懂事那一刻起,就不決定原諒,永不。
魏娜什么也沒有說。
因為不了解,無法提問。
李樂飛手指著他床頭的一張照片:“我父親是個給一個了不起的家主干臟活的人,
因為老大犯了事,于是叫他背鍋,我媽連變賣家產都來不及,就帶著我匆匆逃出國,投奔她在美的大學同學。
從前我爸賺的錢,有一部分都交給她那個同學打理,其實就是她上學時的前男友。
但是,那些足以傍身用的錢,都被她同學揮霍光了。
結果,那個男人不僅沒有給她幫助,還背著他的妻子帶著我母親去拉斯維加斯。
去拉斯維加斯除了賭以外最快賺錢的方法,你也知道。”
魏娜瞬即明白了,是出賣肉體的意思。
“在我們露宿街頭之前,我母親能找到唯一體面的工作是在高檔酒店彈鋼琴。
那時她還有所堅持,不愿意淪落到出賣肉體為生。
不過在我們徹底沒錢之后,什么尊嚴,那都是奢侈品。
她又找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打她。
之后她略帶病態的亞裔面孔在任何高檔酒店都不受歡迎,
她不足以坐在酒店大堂里成為彈鋼琴的鋼琴師,你見她那一面時,擦了很厚的粉底。
她就算想要給富人家的孩子教鋼琴,人家也因為她沒有資格證不能收留。
于是她再也沒有體面工作的機會。
而刷盤子這種工作,都會被身體更強壯的亞裔搶走,撿垃圾和礦泉水瓶子她就更不行了,她完全做不來。
我就靠擺攤賺了點生活費,拿著這筆錢,我媽好容易續期了移民局的綠卡,那男人知道了,就在拉斯維加斯把我母親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獨吞了她賺到的錢又去賭。
我媽病的不行了給我帶消息,三天之后,我跑到公路上打車,沒人載我,我就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一星期才找到我母親。
我找到她看見她的時候,她餓得快死了,睜眼都困難。
她那消瘦枯槁的臉頰已經很久不見血色,眼仁已經完全泛黃,我讓她伸出舌頭,仔細看了看,就知道她得了肝炎。
我一分鐘都不想再靠近她,生怕她將肝炎傳染給我。
可是扔下她之后我又掙扎了一天,再去找她時候,她終于懺悔了。
并且說出了她還藏了點值錢的東西。
她剛開始接客的時候偷了幾個客戶的手表,一直不敢拿出來變賣,
只要我能給她吃的,她就帶我找藏著那些手表的倉庫。
我就這樣,拉扯著她,先填飽肚子。
等她恢復點精神,把她打扮成落魄了的貴婦樣子,先是用手表置換了一些名牌包,然后又找到一個比較大方的二手皮包商賣了包,換到了天狼星戰隊的注冊資本金。
戰隊成立之后我就開始染發,裝作北美與意大利混血,因為那樣在年輕人里比較能吃的開。
身材長的高,謊報了年齡,就可以直接參加比賽。
S3之后,我徹底還清了我爸在國內欠下的債務,可以回國了。
我想去找他,他人卻已經死在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