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菱有點茫然,追問了句。
“為什么不能去?”
南岑抬著瀲滟眸子,靜靜看了會兒手里的針,把膝上的戲服收了起來。
少年身量很清瘦,帶著股易折的脆弱感,骨子里又是堅韌的,他站起來,聲音很淡。
“金菱,我要以什么理由去見一個元帥府的小姐?”
南岑勾唇,很淡地笑了聲,瞳仁顏色愈發淺淡,情緒一寸寸地暈染開。
“無論是什么理由,落在別人眼里都帶了些難堪的意味。”
這種事情,南岑不是沒有經歷過。
本就是身處泥淖的人,何必再把別人牽扯進來。
金菱在門口蹲了很久,沉默著退了出去。
她年紀雖小,懂得卻已經很多了,知道南岑現在的處境有多艱難。
越有名氣,覬覦的人就越多,要維持著梨園安穩無憂,幾乎是舉步維艱。
金菱在門口站著,半晌才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有點郁悶地想,雖然少班主說的都是事實,但如果一直在意這些,步步小心,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金菱抬頭看了看天,一步邁了兩個臺階跳下去。
她一直都是尊敬南岑的,知道少年把梨園發展成現在的模樣付出了多少努力。
她們少班主明明是頂優秀的人兒,何至于陷入現在的復雜情緒中,一身傲骨里竟帶出了幾分氣餒。
阮棲去看了電影,到地方的時候才有些后悔。
本來只是想著趁這個機會跟南岑拉開一點距離,讓他慌一慌,但真這么做了,她又有點擔心。
南岑現在還不喜歡她,以他那個冷淡的性子,搞不好對這事一點都不在意,那她不就是白費功夫了。
阮棲覺得自己還不如繼續在南岑面前晃蕩著比較靠譜。
但電影已經開了場,她只好坐在位置上看電影。
場內還沒有完全安靜下來,隱約能夠聽到周邊有人在交談。
阮棲聽了會兒,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便順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然后挑了挑眉。
可不是熟悉嘛,說話的人正是張學初和洛靜雯。
兩人就坐在阮棲的斜對面,洛靜雯明顯是在慪氣,聲音有些尖銳。
“張學初!你當初明明承諾我了,你怎么能還想著唐枝呢!”
聽到是關于自己的話題,阮棲挑了下眉。
張學初帶洛靜雯過來看電影,就是想安撫一下她的情緒,無奈地輕聲哄她。
“靜雯你先別生氣,先聽我說。”
他強忍著不耐:“我現在回國好幾天了,遲遲沒有找到差事,很大的原因就是唐大帥在給我使絆子,我要是再不想辦法討好唐枝,就只能當個無業游民了。”
洛靜雯氣得要死:“那個賤女人,就是看不得我們好!”
張學初握著她的手,言語懇切。
“靜雯你要相信我,我接近她只是為了我們兩個的前途,沒有一點別的心思,等工作穩定下來了,我就跟她徹底斷絕關系。”
洛靜雯又氣又嫉妒,但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沉默下來。
就像張學初說的那樣,他們兩個的前途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