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云燼無聲嗤笑。
他等了那么多年,從寂寂無名到位極人臣,從一年春等到一年冬,那么多年的荒草叢生,哪里快了。
阮棲仰臉看他:“那你得先告訴我,你到底記不記得?”
她認真地喊他名字:“云燼。”
云燼接過她手里的玻璃杯,聲音很輕。
“很重要嗎?”
阮棲抿著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當然是不重要的,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她只是不明白云燼為什么對這件事避之不談。
阮棲靠著冰箱門,慢吞吞地想了會兒。
“我父親是經營生意失敗自殺的,欠下了很多債,我和母親到現在也沒還完。”
要是結了婚,這些債務可就成云燼的了。
她一五一十地把現在的情況交代完,仰臉看著云燼。
“還要結婚嗎?”
她現在就是個負擔。
云燼沒說話,把水杯洗了放好,關了廚房的燈,往臥室走。
只有薄薄月色的空間里,阮棲幾乎是踩著他的影子在走。
寂靜的夜里,阮棲聽見他的聲音。
“明天我跟你回家,去拿戶口本。”
也見見家長。
阮棲眨眨眼,唇角彎起來。
她熟門熟路地鉆進被窩:“可是總裁大人,公司不是不允許辦公室戀情嗎?”
云燼聲音很淡:“所以你要小心,被發現了就要丟了工作。”
阮棲:“……”
她坐起來,不太滿意。
“那你呢?”
他倒成了最后的贏家。
云燼把她肩膀按下去,沒回答這個問題。
“睡覺。”
阮棲揪著被子,看著完全沒有要上床意思的云燼。
“你不一起睡嗎?”
云燼淡淡瞥她一眼,起身往外走。
“我睡客房。”
阮棲:“……?”
怎么感覺他依然很不待見自己呢,那為什么還要結婚。
她拿被子蓋住腦袋,懶得再想了。
“反正我不虧。”
阮棲沒睡多久,就被云燼揪起來了。
他只說了兩個字。
“領證。”
阮棲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看著窗外明亮的晨色,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擔心自己的工作。
“我要遲到了。”
她打個呵欠:“雙休日去不行嗎?”
云燼步子頓住,抿緊了唇。
“你后悔了?”
阮棲:“?”
她到底哪句話像后悔了。
阮棲無奈地爬起來:“去去去,現在就去。”
領證之前,兩人先去見了趙母。
昨天晚上阮棲沒有回家,趙母擔心之下就給她打了電話。
電話是云燼接的。
也不知道他都說了什么,反正在趙母眼里,他已然成了跟阮棲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兼未婚夫。
所以見家長這一項格外順利,阮棲甚至都沒有插嘴的機會,她啃著蘋果在旁邊看著,發覺云燼在趙母面前,比在她面前看上去高興多了。
嘿,兩面派。
在趙母這里吃完飯,兩人就去了民政局。
排隊的時候,阮棲看著身邊有些緊繃的青年,偷偷拿手指勾了下他掌心。
手指被攥住,他一聲不吭。
阮棲忍不住笑:“你緊張了嗎?”
不是緊張,是高興。
云燼垂眼看她,什么也沒說,可那雙眸子黑漆漆的,以往那些藏得深的情緒都冒出了頭。
阮棲抿抿唇,往他身邊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