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棲感受到他時不時看過來的視線，也不在意，跟洛隱一起吃了晚餐。
她的飯量不算大，大半的肉都進了洛隱肚子，這還是變成人之后，吃的第一頓飽飯，少年懶洋洋地躺在阮棲懷里，抱著她的腰。
少年語氣有點驚奇：“你的肚子變圓了。”
“……”
阮棲拍他后腦勺：“我這是吃飽了。”
洛隱枕著她的腿，眨了眨眼睛。
“可洛隱也吃飽了。”
他的肚子就不會變圓。
阮棲瞅了眼，確實，少年腹部平坦，一點也不鼓。
她有點心理不平衡：“你給我摸摸。”
洛隱躺平，像小動物一樣攤開肚皮。
“嗯，你摸。”
阮棲剛洗了手，手指冰冰涼涼的，剛碰上去，洛隱就抖了抖，眼角都有點紅。
他反應太大，模樣卻溫順，讓阮棲有點自己在做壞事的心虛感。
她咳了聲，把手指抽出來。
“嗯，確實不圓。”
旁邊還都是人呢，眾目睽睽之下摸肚子，確實不太合適。
洛隱怕冷，吃飽之后就有點犯困，裹著厚厚的毯子往阮棲懷里鉆。
阮棲也冷，懷里蹭進來個自發熱的小暖爐，就不客氣地抱緊了。
洛隱抬起手，把自己的毯子給阮棲也蓋上，把兩人都仔細地圍好。
他瞇著眸子，下巴抵著阮棲肩膀，看著明明滅滅的火光，聲音很輕。
“他們都想害你。”
大概動物們對善惡都很敏感，洛隱尤甚，他能清楚地分辨出這些人身上的惡意，那是對他懷里姑娘的惡意。
阮棲拍了拍他后背，打個呵欠。
“嗯，我沒死，他們都不安心。”
洛隱悄悄湊近她耳朵：“洛隱可以幫你。”
提起這事，少年有點躍躍欲試，眼睛很亮。
他很討厭這些人。
以前碰見人類的時候，洛隱雖然不喜歡，但也沒有想動手的念頭，他懶慣了，除了尋找食物，不想把力氣花在其他地方。
可現在不一樣，跟這些人類在一起，他真切地感受到煩躁。
洛隱這熊吧，有點敏感，他一暴躁，就睡不好覺，睡不好覺就更加暴躁了。
阮棲摸上他耳朵：“洛隱，你冷靜一點。”
她開始講道理：“咱們是文明熊，要做文明事，打打殺殺的不好。”
洛隱懨懨的：“哦。”
阮棲又說：“你再忍忍，不文明的事得讓不文明的獸獸做，咱在一邊看著就好了。”
洛隱歪著腦袋蹭她臉頰：“可他們真的好煩哦。”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是一只暴躁的熊。
寂靜的空間里，趙雁芙突然出聲。
“你們在說什么？”
她怎么覺得后背發涼呢。
阮棲低下腦袋，把臉埋進洛隱胸口，聲音悶悶的。
“沒說什么啊，我們在討論明天吃什么。”
討論讓什么動物吃她。
趙雁芙狐疑，但也沒再繼續追問了，只是翻了個身，望著無盡的黑暗忍不住胡思亂想。
旁邊有人在守夜，一聲不吭地像是雕塑，時不時偏頭看一眼周圍，每當這時候，趙雁芙就不自覺地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