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位香氣繚繞，老板一邊炒栗子，一邊和和氣氣地跟身邊人聊天，偶爾會不動聲色地讓熟客占點小便宜。
一個小丫鬟抱著新鮮出爐的糖炒栗子從隊伍里鉆出來，趁機偷偷瞥了慕枕一眼，眼里浮現出幾分驚艷，似乎想到了什么，連忙往遠處停著的一頂轎子上跑。
不一會兒，轎子里出來一個穿著錦裙的少女，著急地左顧右盼。
“哪兒呢？”
她提著裙擺，嘴上嘟嘟囔囔。
“你要是敢夸大事實，看我不好好罰你！”
小丫鬟扶著她手腕，笑著討好。
“奴婢沒夸大，那公子生得極好，和小姐你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小姐已經鉆出了轎子，卻并沒在糖炒栗子那里看到什么高挑漂亮的少年，高高挑起眉頭。
“哪有什么漂亮公子？你唬我呢！”
小丫鬟順著視線望過去，果然沒有看到人，頓時遺憾又著急地跺跺*******婢哪里敢，只是咱們出來晚了，那公子已經走了。”
真可惜，都沒能讓她們小姐看上一眼。
小丫鬟眼珠一轉：“小姐咱們過幾日再來吧，那公子應當是修煉之人，搞不好還會來第二次。”
小姐沒看到漂亮公子，頓時就沒了興趣，又彎腰鉆回轎子里。
“再說吧。”
她們口中的漂亮公子卻并沒走遠，民間集市熱鬧，除了糖炒栗子還有許許多多有趣的玩意兒，慕枕停在一處首飾攤邊，遠遠看著攤位老板拿著刻刀在木枝上來回雕刻。
他站了一會兒，看著那根木枝在老板熟練的動作下漸漸露出一點發簪輪廓。
慕枕抿了抿唇，抱著剛出爐的糖炒栗子離開。
他去的快，回來的也快，阮棲當真還在睡著，被子裹得嚴嚴實實，慕枕幾次看過來，都只能看到一點散在枕頭邊上的發絲。
慕枕垂著眸，在窗欞邊找了個地方斜靠著，拿了干凈的碟子過來，一點一點給栗子剝殼，白嫩指腹被燙出紅痕，少年也只是隨意瞥了眼，動作絲毫沒停。
可能是糖炒栗子的香味太濃，阮棲在睡夢中竟然也聞到了一些，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眼睛還沒睜開。
“慕枕？”
慕枕把最后一個栗子剝殼，輕輕地應。
“我在。”
她抱著被子坐起來，揉揉眼睛。
“我聞到糖炒栗子的味道了。”
慕枕唇角含笑：“師姐現在要吃嗎？”
阮棲抬眼看過去，就見少年坐在窗欞邊，長腿隨意曲著，修長漂亮的指尖托著一小碟黃澄澄的栗子。
她飛快地掀開被子下床：“我先去洗漱。”
等阮棲洗漱好，慕枕已經把栗子放在了院子里的小木桌上，木桌還是阮棲閑來無事擺上的，畢竟她每天都在泉邊坐著，有個桌子在比較方便。
慕枕就坐在桌子旁邊，長腿交疊，拿著一方棉帕仔細地擦拭他的長劍，阮棲過去的時候瞥了一眼，總覺得那只手比劍金貴多了。
她往嘴里塞顆栗子，滿足地瞇起眼睛。
“甜。”
是她喜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