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顯也猜到他們在做什么打算，堪堪把涌起的怒氣壓下去，想再說些什么動搖他們。
他死了女兒，賠了徒弟，怎么可能就這么善罷甘休。
然而沒等他開口，身后一個跟他同輩的宗門長老就說話了。
“你在人間長大，又受過仙門教導，我們不忍對你趕盡殺絕，只要你肯把虞桑小徒放回來，我們可以答應你既往不咎。”
他們浩浩蕩蕩的跑這一趟，不有點收獲實在是不好收場。
白子顯攥緊了拳頭，不想就此作罷，硬著頭皮補上一句。
“你還要自斷一臂，就當做是給我派賠罪了。”
長老們對視一眼，都沒出聲反駁。
自斷一臂而已，對他們這些修煉之人根本不是個事兒。
眾人自以為給足了魔域面子，等著這位少年魔君下臺階。
慕枕淡淡掃過他們，眸中勾了點嘲諷的笑。
“不行。”
他微怔，循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頓時無措。
“師姐——”
阮棲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站到他身邊，面對著一眾仙門之人。
她好胳膊好腿的站著，一點凄慘模樣都沒有，眾人對視一眼，狐疑道，“虞桑小徒剛剛是什么意思？”
白子顯最先反應過來，怒極。
“虞桑！事到如今你還要包庇他嗎？！這人不是我派弟子，也不是你師弟！”
他簡直控制不住怒氣:“瓔珞被他殺了，你這個做師姐的都不為她討個公道嗎？！”
慕枕蹙眉，厭惡地看他，上前一步擋在阮棲面前。
阮棲拍拍慕枕肩膀，自己又往前站了兩步，她瞥了白子顯一眼，先回答了那幾個長老的問題。
“我說不行，是因為我不會跟你們回去，也不會讓你們傷他。”
她看向白子顯，嘲諷勾唇。
“師叔，白瓔珞可不曾把我當成師姐，”
阮棲淡淡掃過受傷的許一舟，不咸不淡道，“許一舟沒跟你說過嗎？當初在秘境，白瓔珞跟外宗勾結想要謀害我，慕枕只不過是替我正當防衛罷了，你也知道，白瓔珞比正常人還弱些，慕枕失手打死她也正常。”
她這話一出，一時間眾人視線都凝在了白子顯身上。
白子顯面紅耳赤:“你滿口胡言！”
一道清幽的聲音飄過來:“一舟，虞桑說的是真的嗎？”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正是剛出關不久的歧四仙君，他眉眼和情緒都很淡，威壓卻極重。
許一舟把頭低了下去，嗓音沙啞。
“是。”
白子顯頓時就要發作，被歧思一個眼神逼回去，無地自容。
阮棲終于有點緊張，把慕枕拉到自己身前，尷尬地清清嗓子，十分心虛。
“咳咳，師尊，我給你介紹一下，”
她小聲說:“這是我道侶慕枕，撿來的。”
慕枕安靜地望著她，眸光深沉，長睫輕輕顫了顫，他其實從未想過師姐會這么大方又直白地把兩人的關系公之于眾，這算是自斷退路。
阮棲見他怔愣，戳了戳他胳膊。
“快叫師尊。”
慕枕乖巧道:“師尊。”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