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阮棲在看他，少年短暫地分析過她的行為意義后，在阮棲腳邊蹲了下來，他其實比阮棲高出很多來，這樣的角度剛好讓她打量。
可能是少年頂著個仿生人的身份，性別界限很模糊，阮棲竟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仿生仿生，連皮膚溫度都是和人類體表溫度一樣的。
這種感覺有點神奇，阮棲盯著他瞧了會兒，突然問，“你當時為什么選我？”
阮棲很好奇他的回答。
少年垂著眸子，睫毛又長又密，安安靜靜地看著她搭在膝蓋的手指，語調平和。
“主人最漂亮。”
盡管沒有記憶，沒有植入芯片，審美這種東西卻是匯合大數據之后早就設置好的，他這個回答其實很合理。
阮棲啞然失笑：“是這個原因啊。”
少年微仰臉，眸中的湛藍泛著很淡的亮光，他反問阮棲，“主人呢，主人為什么選我？”
阮棲摸了摸他眼睛，想著里面究竟是怎樣的構造，漫不經心地回答。
“因為你最漂亮呀。”
少年眸光閃了閃，從女孩的表情和語氣上已經計算出了數據結果，他微微低頭，略微疑惑。
這好像并不是標準答案。
阮棲揉著他頭發，她對這個漂亮的仿生人很感興趣，想要揉揉捏捏的那種感興趣。
“你有名字嗎？”
少年低聲答：“沒有，主人可以給我取一個。”
阮棲想了想，眼睛一亮。
“稚生？”
她彎彎眼睛：“阿稚？”
少年以一種溫順的姿態伏在她膝上，這種行為是他參考《寵物行為研究》得來的，他大概能感覺到，這種姿態是最無害，最討女孩喜歡的。
“阿稚在。”
他的主人果然很高興，又揉了揉他腦袋。
阮棲掀開被子站起來，看了眼被收拾妥當的客廳，少年作為一個仿生人，被植入了各種程序，可以勝任任何一份工作，尤其是家居方面。
“我把我名下所有的智能設備都對你開放了權限，你已經看過了嗎？”
稚生點頭，調整了一下房間濕潤度，讓女孩能待得更舒服些。
“您給阿稚的權限很高，我已經重新升級了防火墻設備，不會發生資料泄露的事情。”
阮棲“嗯”了聲。
“我不怎么擔心這個。”
她有些認真地說：“因為設備權限全都對你開放了，我做什么之前都要先通過你，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陪著我，我會帶你出門，像帶普通人一樣。”
仿生人跟普通人有一個很明顯的差別，在眼睛的顏色上，他們的眼睛顏色各異，但都泛著一層無機質的薄透感，機器感很明顯。
或許是心理上過不去，又或者是根本沒有必要，很少會有人把仿生人帶出門去，這一點，在大數據里搜羅過的稚生也知道。
他無法計算出這個行為的意義和原因，便選擇了存檔，將其放進自己的心臟存儲器里，輕輕牽起阮棲的手，行了個標準的騎士禮。
一抬頭，看見女孩笑吟吟的模樣，他就知道這個動作很合女孩心意，眸光更亮了些。
“阿稚會照顧好主人。”
仿生人的承諾不帶任何附加意義，它更像是早就計算好的程序指令，像天會黑會亮一樣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