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半天，阮棲還是沒能找出來一個合適的解釋，而稚生已經垂下了眸子，看著很可憐似的。
她便放棄了，隨便拽了個借口，“剛剛張霏霏不是在嗎？你那些動作把她嚇到了，解釋起來會很麻煩。”
阮棲咳了兩聲:“反正，有外人在的時候，就不要這么做了。”
稚生抿抿唇，露出個很生澀的笑來，唇角的弧度標準，也死板，但仍舊漂亮地不像話。
阮棲看他，其實不看其他，會下意識盯他的眼睛，就像現在這樣，他勾著唇角，眼里卻沒能化出什么實質的笑意，但給人的感覺是柔軟的，比那強學來的笑要好看。
阮棲伸手按住他翹著的唇角，輕聲道，“不要笑了，”
稚生便緩緩收了笑，眨了眨眼睛，“不好看嗎？”
阮棲笑:“你怎么都好看，”
她認真地說:“你不會做表情，就不用強行學，也不要想著設置什么程序催化這些，我只看你的眼睛。”
柔軟的指腹蹭上少年眼尾，阮棲輕輕笑了笑，“你的眼睛，其實很像人類。”
好多時候，她總感覺能從里面看出什么來，就像是在冬日厚厚的冰層下，看到了一尾活潑的魚。
這尾魚兒也有點本事，躲過了所有來窺探的人，直直撞進她眼里，就像是為她而生一般。
稚生唇角抿著，因為蹲著的姿勢而仰著臉看她，脖頸抻出弧度，后頸芯片的位置一陣陣地發燙。
他突然小聲咕噥了句，“暮暮比我厲害。”
他要在電影里、在書里學會怎么討好她，可她不用，她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開心。
他如今已經懂了，芯片發燙代表很多情緒，其中最明顯的一種，叫開心。
她能讓他開心。
阮棲最終還是沒能抵抗住張霏霏的轟炸，這人沒啥眼力勁兒，好奇心旺盛到離奇，非要問出個結果來不可。
沒辦法，阮棲把稚生支去客房看那個仿生人，自己窩在沙發上被她審訊。
張霏霏明顯很介意阮棲上午莫名其妙的掛斷，這會兒對她怒目而視，用眼神譴責她
阮棲摸摸鼻子:“你別瞪我，”
張霏霏哼一聲:“你怎么回事，我都看到了，你居然還妄想把我糊弄過去。”
阮棲無奈:“我當時不比你冷靜多少，沒法跟你解釋什么。”
張霏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那你現在能解釋了吧？”
阮棲反問她:“你為什么對這些這么好奇，你也想給你的仿生人開男友模式嗎？”
張霏霏的心思被戳了個正著，忍不住跳腳，“你別瞎說！”
阮棲不說話，就這么瞅著她。
沒過兩分鐘，張霏霏率先敗下陣來，頹唐地垂下腦袋。
“我一個母胎單身，想體驗一把有男友的感覺有錯嗎？”
阮棲問她:“那你為什么不真的找一個男朋友。”
張霏霏泄氣:“找不到，他們看上的都是張家，對我也客氣虛偽得很，有還不如沒有呢。”
阮棲贊同地點頭:“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