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阮棲起了個大早,在燕頌出來的第一時間跑過去。
燕頌剛洗過澡,短發還濕漉漉地垂著,見到她幾不可察地頓了頓。
“怎么了?”
阮棲歪歪頭:“你喝酒不斷片吧?”
燕頌停下了擦頭發的動作,把毛巾拿在手里,慢了兩秒才回答。
“嗯。”
阮棲點點頭,什么也沒說就回了自己房間,留下燕頌一個人摸不著頭腦。
她好像只是為了問這一個問題似的。
房門被關上,沒兩秒,阮棲又探出腦袋來,沒頭沒腦地說,“我要考本地的大學。”
燕頌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知道她成績有多好,本地的大學雖然也不差,可她能有更好的選擇。
“為什么?”
阮棲坦蕩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不都說在哪里上大學,以后在哪里工作的可能性就會高一些嗎?我只想在這里工作。”
燕頌看了她片刻,才慢慢點頭:“嗯,你自己做決定就好。”
阮棲摳著門框,眨也不眨地盯著他,“你高興嗎?”
燕頌微怔:“如果是因為我——”
阮棲慢吞吞地笑:“別轉移話題,我留在這里,你高興嗎?”
燕頌喉嚨有些干澀,以至于他連簡短的發音都有些困難。
“嗯。”
高興,更多的是慶幸。
阮棲彎了眼睛,煞有其事地點頭,“嗯,我知道了。”
房門重新被關上,燕頌在客廳站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頭發還濕著,有些無奈地低笑了聲。
他喝醉之后是不會斷片,可問題是,昨晚也沒有真的喝醉。
小姑娘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好像一瞬間就在他面前攤開了。
——
高考前兩個月的時間是過得最快的,阮棲啃著筆蓋,把最后一套卷子做完,那邊課代表又發下來一堆。
李紫珠叼著餅干,哀嚎,“怎么還有這么多啊。”
阮棲把這些試卷整理好,也沒有要做的念頭,一股腦兒地塞進書包。
天氣熱起來了,穿短袖都覺得悶,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六月就要來了。
六月,也是離別季。
李紫珠趴在桌子上,好奇地問她,“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理想型到底是誰呢。”
她一直都很好奇這個事情,想知道能被她稱作理想型的人到底有多出色。
阮棲問了她另一個問題,“我們考完是不是要有個畢業聚會?”
李紫珠點頭:“有吧,我聽班長說要辦謝師宴來著。”
阮棲就笑:“那到時候把人帶給你看。”
李紫珠震驚:“真的啊?!”
她又覺得不太對勁兒:“你這話的意思,這個理想型不會是升級了吧?”
阮棲關愛地摸摸她腦袋:“李紫珠同志,你不知道理想型,這是一輩子都不會變的事情嗎?”
李紫珠無言以對:“你藏得太深了吧,我還以為你真的只是隨口說說。”
畢竟也沒幾個人是能和理想型在一起的。
阮棲悠悠道:“我也以為我只是隨口說說。”
誰讓她就是這樣認定了就永不回頭的人呢。
她第一眼看上的人,注定一輩子都放不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