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頌騰出一只手來拉行李箱，另一只手還牽著阮棲。
他語調略低，若有所思，“小叔叔怎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阮棲腦袋暈乎，聽他這么問有點急躁，一本正經地反問，“你不是我男朋友嗎？”
她晃了晃腦袋:“珠珠不是說你是我男朋友嗎？”
燕頌盯著她瞧了會兒，扣著她肩膀讓人站直了，“不是叫我小叔叔？”
阮棲忍不住反駁他:“我也叫你男朋友了，”
只是你沒應。
后半句沒說出來，卻把她自己憋委屈了，眼眶說紅就紅，沒點征兆。
燕頌抹了抹她眼尾，無奈又好笑，“哭什么？”
阮棲拍開他的手，酒意重新涌上來，顯得亢奮又沖動。
“才沒哭。”
她仰著臉，認真地打量燕頌，要從他臉上找出什么似的。
“你真不是我男朋友嗎？”
燕頌“嗯？”了聲，語調揚著，有點淡淡的撩人。
“不認人了？”
阮棲直盯著他看，“我覺得你是我小叔叔，”
她又說:“也是我男朋友，珠珠不就是這么說的嗎？”
燕頌沒應，濃密的長睫輕輕一搭，遮住了眸中的情緒，他站在夜色里，仿佛還是初見時那個雪做的人兒，碰不得，攥緊了就會化掉。
阮棲開始生氣，生悶氣，“我要喝奶茶，”
她故意耍小性子，“我說我要喝奶茶！”
燕頌抹掉她掉在頰邊的眼淚，又輕輕撩了下她眼睫毛，聲音是輕的，緩的，帶點淡淡的逗趣。
“流眼淚了，確實得補補水。”
他軟聲哄著，“是男朋友，你叫一聲試試。”
阮棲盯著他看，被逗得糊里糊涂，把手指搭在他腕上，試探著喊他，“男朋友？”
她自初見起就印在心上的人，山巔皚皚白雪似的人，曾以為高不可攀的人，現在站在她面前，彎著眼睛應她，“嗯，在這兒呢。”
阮棲抿緊唇，紅著眼睛看他，“小叔叔，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兒。”
如果是清醒時候的她，一定能看出燕頌這句回應里的真心，不會像現在這樣想高興，又不敢高興。
燕頌很輕地嘆了口氣，“還是喝醉了。”
他把要蹲下的小姑娘抱起來，讓她坐在行李箱上，抬著阮棲下巴給她擦眼淚。
“我倒怕你是在逗我玩兒。”
年輕的小姑娘忘性多大啊，還喝了酒，萬一后悔了完全可以輕松賴賬，當什么也沒發生過。
阮棲其實沒怎么掉眼淚，她小聲嘟囔，“才不是。”
她可認真了。
燕頌俯下身子，鼻尖幾乎要碰到她，嫣紅的薄唇近在咫尺。
阮棲覺得這酒的后勁兒可真大，她現在暈乎的更厲害了。
燕頌自然看到了女孩越來越紅的臉頰，他慢吞吞地笑了下，算是妥協。
“逗我的，我也認了。”
只是不能賴賬。
“阮棲，”他軟聲叫她名字，把小姑娘迷得暈頭轉向。
“知道小叔叔是做什么的嗎？”
阮棲迷迷糊糊地要往他身上靠，栽到他肩膀上，沒什么意味地“嗯？”了聲。
燕頌聲音很輕:“商人是不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