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德爾突然出了趟門,這在阮棲看來是很令人驚訝的事,一是他不喜歡碰到一點光,二是他看上去沒有父母親人,似乎也無處可去。
但今天一早,門外來了兩個血族人,他突然就說要去一個地方,還不用阮棲跟著。
阮棲怪擔心的:“你自己真的可以嗎?”
她擔憂地看著艾斯德爾的細胳膊細腿,又想起他時不時咳上兩聲的毛病,隱晦地看了眼后面兩個血族人。
“真的不用我跟著?”
其實她還有點擔心這兩個血族人會對艾斯德爾不好,畢竟血族不講人性,只看能力。
兩個血族人面面相覷,很輕易地讀出了她眼神的含義。
真稀奇,居然會有人類真心實意地擔心他們血族。
艾斯德爾拍拍阮棲肩膀,漂亮的小臉上流露出一種“拿你真沒辦法”的神色。
“你真粘人。”
阮棲:“……”
她捏捏小血族的臉頰,“給你一次重說的機會。”
艾斯德爾看向窗外開得正盛的玫瑰,“我想要一枝玫瑰。”
好像自從阮棲給他看了玫瑰之后,他就很喜歡在襯衫上別一枝。
阮棲去摘了給他,知道他雖然人小,但其實很有主意。
“早點回來,你白天不都是要睡覺的嗎?”
艾斯德爾頷首:“知道了。”
阮棲沒有在這座偌大的莊園走過,她不知道,其實有很多路都是樹蔭茂盛的,陰影打下來,看不見一點光。
兩個血族落后兩步跟著,始終微微俯著身,姿態恭敬,“殿下,赫伯特大人說,這里混進了幾只老鼠。”
那人繼續說,“我們希望您能換個地方住,以免過早地被西奧多家族的渣滓發現。”
艾斯德爾看著地面上從樹葉縫隙間落下來的光斑,問他們,“這里還有別的地方種玫瑰嗎?”
兩人不明所以:“別處只有薔薇。”
那些野玫瑰不知道是怎么沿著墻角生存下來的,開出的花竟然灼艷得過分。
艾斯德爾漫不經心地捻了捻玫瑰花瓣,“那就不搬。”
他語氣輕嘲:“連幾只老鼠都趕不出去?”
血族:“……”
委屈,但不敢說。
艾斯德爾離開之后,門口守著的女仆帶阮棲去吃早飯,中間有人來添了一次牛奶。
阮棲咬著面包,看到桌角多了幾個沾水寫成的字,瞳孔微微一縮。
寥寥幾個字,卻是芙蘭的字跡,把她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
她已經找到了權杖所在的位置,并且計劃幾天后立刻行動。
阮棲抬頭,看向剛剛給自己加過牛奶的女仆,女仆臨出門之前往后看了眼,剛好跟她對上視線,眼神堅毅卻略有得色。
正是芙蘭。
阮棲慢慢咽下那口面包,心情很復雜。
芙蘭的動作如此之快,難道血族里沒一個人察覺到不對勁兒嗎?她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
她的莽撞程度簡直讓阮棲心驚。
還有那柄權杖,既然是王族遺留下來的東西,又怎么會被芙蘭輕易找到。
這種種跡象都透露著詭異之感,讓她不得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