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定好的鬧鐘準時響起來,不過這次卻有人緊跟著按掉了它。
阮棲抱著被子,恍惚了會兒才想起來,現在是要上學的時間。
她考上大學的消息沒幾個人知道,因為沒人在意,所以她突然消失之后也沒人去學校請假,這一周多的課全給曠了。
房門“篤篤”敲了兩聲,“你還不起床?”
阮棲有點不想面對現實,“不想起。”
瑞貝卡推門進來,淺色的眼瞳在光下漸趨透明。
她撇撇嘴:“有學上多好的事啊,你還不愿意。”
她身上穿著阮棲的衣服,勉強還算合身,只是顏色太淺,有點不適合她。
阮棲起床洗漱,叼著牙刷口齒不清,“你還打算回去嗎?”
阮棲把她從血族那里帶出來,芙蘭似乎對她不感興趣,也沒有怎么過問。
瑞貝卡垂著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先不回。”
她在被關的那段時間里已經想明白了,家族派她出來就是當犧牲品的,她如果一直待在血族,妹妹還有被好好對待的可能,一旦對方知道她從血族逃了出來,她就真的是個沒用的棋子了。
阮棲點頭,毫不意外她的選擇。
“那你就先在這里待著,哪天想走了告訴我一聲就行。”
瑞貝卡點點頭。
阮棲出門去學校,在門口碰見芙蘭,她正跟別人說著什么,臉上興高采烈的。
阮棲想起她們逃出來時似乎驚動了很多人,但最終還是有驚無險。
也不知道艾斯德爾現在醒了沒有。
那位血族大人說他只是在度過一個虛弱期,那好像睡多久都不是問題。
可惜她不能親手給他送上一朵玫瑰了。
芙蘭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你要去上學?”
阮棲點頭,她對芙蘭的感情始終很復雜,兩人原本沒什么交集,但她把自己送進去又救了出來,好像也兩平了。
芙蘭似乎有意跟她拉近關系,“我送你過去吧,我們這里太偏了。”
這話倒是沒錯,每個獵血者家族的領地都是固定的,并且都是偏遠地區,阮棲要上學得轉好幾個交通工具。
阮棲搖頭,神色淡淡。
“不用了。”
她倒是不討厭芙蘭,但也喜歡不起來,因為阮棲很清楚,如果下一次家族需要她,那么無論自己愿不愿意,芙蘭都會逼她去做。
阮棲走了兩步又回頭,“你拿來的那柄權杖,究竟要做什么用?”
那位最后的王族已經死了,拿他的權杖是要對付誰?
芙蘭猶豫了會兒,挑能說的說,“父親在跟血族談合作,血族目前隊伍分化很嚴重,有一部分人不愿意跟我們合作。”
阮棲了然。
不愿意跟他們合作的血族已經成為了家族的阻力,勢必要有兵戈相見的那一天,拿權杖只是在提前做準備。
阮棲從來不摻和,也沒機會摻和這些事,竟也忘了,獵血者骨子里就是好戰的。
她不禁擔憂起來,那個看上去有地位,又跟艾斯德爾比較親近的血族大人是什么立場,他的立場就代表著艾斯德爾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