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德爾微微愣了下,倒也沒有很驚訝,反而愉悅地湊過來,彎彎眼睛,“你認出我啦。”
阮棲把人推開,“你給我留下那么多破綻,想認不出來也困難。”
這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居然敢跑到死對頭這里住著,還生怕她認不出來。
被戳穿了身份,艾斯德爾沒了顧忌,黏糊地從后面抱住阮棲,拖長語調撒嬌,“我想你了呀。”
他語帶埋怨:“你不告而別,都不許我來找你嗎?”
阮棲低低嘆氣,“不告而別,就是不用再見的意思。”
艾斯德爾抿緊唇,肆無忌憚地露出那雙血眸,眉眼陰戾。
“我說過,你是艾斯德爾的人。”
阮棲沉默。
艾斯德爾很快把那層血色壓下去,語調又溫軟起來,是在故意裝乖。
“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委屈地說:“我不喜歡光。”
阮棲真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她也就是陪了他幾天,怎么就能讓他忍著不喜歡的光來這里找自己呢。
她沉默了會兒,把艾斯德爾黏在自己身上的手撥下去,語氣很嚴肅,“我要上學,不能跟你回去。”
她不喜歡黑暗,就像他不喜歡光一樣。
艾斯德爾盯著她半晌,妥協一般,“那你什么時候能把學上完呢?”
阮棲隨口道:“保守估計,五年吧。”
少年氣悶地不說話了。
他這模樣才是阮棲熟悉的,一時間有點恍惚,覺得事情的發展真是奇妙。
他居然突然就長大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能突然長大?”
艾斯德爾慢了兩秒以示自己不開心,隨后才乖乖回答,“血族沉眠期是停止生長的,但我情況特殊一點,醒來之后會經歷一段虛弱期,然后回到該有的狀態。”
阮棲這次沉默的更久,“你知道權杖嗎?”
艾斯德爾偷偷看她臉色,看不出來,只好老實回答,“是我的。”
阮棲:“……”
她扶額,只覺得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所以你來這里,是想報仇?”
艾斯德爾不滿地糾正她,“我是來找你的。”
他一本正經地說:“我說了啊,我喜歡你,我要把你帶回去。”
阮棲轉頭看他,“你就不怕我跟家族告密?”
艾斯德爾仰臉看她,眨也不眨,“你會嗎?”
他很快便彎起唇角,“你不會的。”
阮棲沒反駁這句話,只是說,“我不能跟你回去,五年之后也未必就愿意跟你回去。”
艾斯德爾蹙眉:“因為你不喜歡黑暗?我可以讓你點蠟燭,多少都行。”
阮棲搖頭,“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要是真喜歡,黑就黑點,我不介意。”
艾斯德爾淡了表情,抓住了關鍵,“所以是因為你不喜歡我?”
阮棲仿佛沒聽見這句話,自顧自地說,“我覺得你不是真的喜歡我。”
艾斯德爾不能理解,“我說了,我喜歡你。”
阮棲無奈:“艾斯德爾,有時候騙自己的恰恰就是自己。”
艾斯德爾氣悶,又不能跟她發脾氣,“我會證明的。”
阮棲:“?”
這要怎么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