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棲不知道遇到這種事情,別人是怎么證明的,但艾斯德爾的做法實在讓人很難理解。
她看著大半夜突然跑來自己床頭坐著的少年,一抬手,把臺燈打開了。
艾斯德爾小幅度地躲閃一下,倒沒有之前反應那么大了,只是不大高興地嘟囔兩聲,“好亮。”
電燈當然和蠟燭不一樣。
阮棲坐起來,想起自己明天上午的考試,有些無奈,“你過來干嘛?”
艾斯德爾慢吞吞地揪住她的被角,“我想跟你一起睡。”
阮棲很冷淡,“不可以。”
艾斯德爾跟沒聽到似的,掀開她的被子要往里鉆,被阮棲一把摁住,“我說不行。”
少年抿緊唇,跟阮棲眼瞪眼地對峙了會兒,懨懨地松開手。
他很難過,“你之前對我很好的。”
艾斯德爾不明白:“你怎么變得這么快?”
阮棲扶額:“對一個小孩,和對一個小伙子,我能是一樣的反應嗎?”
艾斯德爾小聲咕噥:“可以啊。”
他舔舔唇,“我餓了。”
小動物一樣湊過來,少年眨巴眨巴眼睛,“棲棲——”
阮棲:“……”
她把人推開,“冰箱里有鴨血。”
艾斯德爾:“……”
他真的生氣了,不能接受她這么大的變化。
“我討厭你。”
他很快補上后半句,“我討厭你這樣。”
阮棲把臺燈調暗一些,看著床頭柜上那朵顏色干涸的玫瑰,“艾斯德爾,因為你遲遲沒有自己意識到,所以我只能提醒你,”
她目光安靜,“我現在不是你的血包,我在人類世界里,是一個很平凡的普通人,獵血者也不是我能當的,如果可以,我一點也不想被牽扯進這些事情里。”
艾斯德爾慢慢垂下眼睛,那點明亮的燈光暗下去,他仿佛獨自站在陰影里。
半晌,他輕輕勾了下阮棲尾指,眼睫半抬,很小聲地說,“我以為我是不一樣的。”
他蹙著眉,在思考她剛剛的話,“我不會把你牽扯進來的,我知道你只是個普通人。”
阮棲看著被他攥住的手指,心想你還是不知道。
艾斯德爾偷偷觀察她眼色,“雖然我還是很餓,但我可以忍著。”
他認真地思考這種可能性,“我應該能忍住的。”
阮棲:“……”
怎么搞得跟我虧待你似的?
阮棲覺得他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她也沒有要說第二遍的想法。
她扯扯被子躺下,“你快回去吧,我要睡覺了。”
艾斯德爾不愿意走,他把那盞臺燈給關掉,就趴在她床邊,下巴陷進軟軟的被褥里。
被子上都是她的味道,少年愉悅地瞇瞇眼,“我陪著你。”
阮棲低頭,對上少年那雙無所顧忌露出來的暗紅眸子,覺得稀奇,“你變得粘人了。”
之前是偷偷地粘人,現在是明目張膽地粘人。
艾斯德爾反以為傲,“你喜歡嗎?”
阮棲戳戳他臉頰,沒回答這個問題,“回隔壁去。”
血族少年垮下漂亮的臉,滿不高興,“我不會打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