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這聲凄慘哀嚎的,是一個穿著破破爛爛,渾身都是補丁。還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孩的女人。
女人灰頭土臉,面色焦黃,頭發也干枯的不成樣子,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
她懷里的嬰孩兒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沒有像樣的襁褓,裹在孩子身上的是一件打著補丁的舊棉襖。
現在天還有些冷,孩子可能還不大,即便裹著棉襖也仍舊凍得瑟瑟發抖。
蠟黃的小臉上病懨懨的,和趙子恒見過的,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小孩子們,簡直天差地別。
趙子恒和丁丁湊到附近,就聽到那女人繼續哭喊道:“我們這些人都命苦。
是這附近村莊的佃農。
原本還能給主家種地,拿些可憐的分成,維持一年的生計。
可前年一場蝗災,馬上就要收獲的稻米全部被啃食干凈。
我們這幫人不但沒得到收成,還欠下了主家一大筆錢糧。
我們都是靠天吃飯的農民。
那么大一大筆數目,叫我們可怎么還?
主家逼的緊,三不五時的就派人上家里面催債。
若是交不上就又搶又砸。
最后,甚至是想要把我們全部殺光。
我們這實在活不下去了,才落草為寇,到山上尋找生機。
光靠樹上的果子,與山上的野菜維持生計。
可這種生活大人過得,小孩子可過不得。
您看看我懷里的孩子,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啊!
求求您行行好,給我們點兒米,哪怕給孩子煮點兒米湯喝喝也可以啊!”
女人哭的又絕望又凄慘。
在她身后,跟著她一起跪著的百十來號婦女,也跟著一起嚶嚶嚶的哭泣。
整個空間都渲染著悲傷的氣氛。
看的丁丁和趙子恒都有些不忍心。
大人也就算了,小孩子是無辜的。
那小嬰孩兒的狀態,一看就不對,眼瞅著就活不了幾天了。
就在趙子恒想上前說給點兒糧食的時候,孫慧文先一步上前。
面色有些古怪的問:“你說你們兩年前,就因為活不下去,落草為寇了?”
女人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順著他的意思答道:“確實如此。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周邊的村莊查。
我就是馬道溝,臺兒莊的,您過去一問劉大花,他們就都知道。”
孫慧文“唰——!”合起他那騷包的扇子,右手用扇子敲了敲左手手心兒,笑的一臉詭異。
語氣吊兒郎當的道:“你不是說你們還欠著主家的錢嗎?
就這么跑了,主家就沒來找過你們?”
那女人連忙一臉哀苦的道:“那是因為我們跑得快,而且一直沒暴露行蹤。
所以主家的打手們,才一直沒找到我們。”
孫慧文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就把你的信息全都告訴我了。
就不怕我們把你的事情告訴你的主家,你們的主家來找你們麻煩?”
女人的面色有一瞬間僵硬,可轉瞬間就變成了更加凄苦的表情。
她一臉希冀的看向孫慧文,語氣懇求得道:“看您穿著,一看就是達官貴人。
定然不可能做那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