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卿聞言，表情依舊平緩呆滯，像是一句話都沒有理解般。
顧南喬只覺無趣，挺直腰板，轉動脖子，放松神經，輕哂道：“看來真要變成傻子了。”
爾醫生一直在旁邊小心翼翼的盯著，手腳都準備好了，隨時防著有沖突的話，他能沖上去。
心里頭謹記著宋時霈審問的那句。
讓她見他父親，你能保證她的安全嗎？
他當時可是用了人頭擔保的。
要是這次讓南喬傷到半根毛發。
恐怕以后小宋都不會答應他，讓南喬過來了。
然而今天的見面比他想象的還要風平浪靜。
顧正卿并不在狀態，不管顧南喬說什么都沒有搭理她，目光渙散，沒有焦距，顯然沒有聽進去。
他朝顧南喬溫聲道：“他平時除了喜歡看書外，就喜歡發呆了，能一個人坐好久。有時候護士叫他吃飯都得喊好幾遍。”
顧南喬：“都看什么書了？”
爾醫生：“最喜歡看商業書，其他類型的也都有看。”
顧南喬輕嗤：“毒癮子變成書呆子了啊。”
爾醫生急忙看了下顧正卿的神態，見他沒有反應，才微松口氣。
對于一個曾經吸食過毒、品的人，哪怕現在戒掉了，但他們也不敢提半個字，唯恐把他的癮頭又勾上來，那樣治療只會增加難度。
“我先走了。”顧南喬手插著口袋，朝他揚了揚手，背影削瘦瀟灑的離開。
房間內頓時只剩下顧正卿和爾醫生兩人。
爾醫生對著顧正卿搖了搖頭，有所感慨的嘆息：“你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也不知道有朝一日，你會不會后悔沒好好養育這么優秀的女兒。”
顧正卿眼眸微微波動，隨后又垂下眼睛，盯著角落發呆。
爾醫生重新拿了一本書給顧正卿后。
也離開了房間。
顧正卿在他們關上門后，手抬起，握住了桌子上的空水杯。
手指僵硬無力，猛地一松——
“啪——”水杯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護士聽到動靜，急忙破門而進，“怎么了這是？”
顧正卿指了下地上的水杯，沒有說話。
護士看了眼，交代道：“水杯摔了啊，你別動就坐著，我去拿掃把打掃。”
她趕緊轉身去拿了掃把。
一分鐘的時間就跑了回來。
顧正卿坐在床上沒有動，神態呆滯，目光靜靜的望著地上護士把碎片全部打掃干凈，拿去了外面的垃圾桶扔去。
他似很疲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顧南喬出了醫院后，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找了個陰涼沒日光的地方，靠著墻角。
掏出手機，點開了一個監控軟件。
屏幕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見。
她反復嘗試幾遍。
最后確認了，她剛剛安裝在水杯上的電子監視器壞掉了。
那病房就那么幾個人，能有誰損壞的呢？
顧南喬漆黑的眸色一暗，漂亮的眼底浮起濃濃的嘲弄和冷笑。
妖艷的唇角帶著興味的微微上揚，笑的冷冽又絕美，暗晦不明的低低道：“游戲，更好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