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喬想,她沒有必要跟池言悸解釋什么。
哪怕她不是因為要完成任務,像他在酒里下藥,把人誘騙去酒店的行為,有此報應也是罪有應得。
何況,已經不行了這老頭居然還不死心。
自己的妻子為了給他討藥方去世了,他不悔改,居然還繼續花樣玩弄女人。
顧南喬本身看待事物就自私冷漠,缺乏同情心,她的字典里不存在善良和溫暖。面對池言悸悲憤傷心的控訴,企圖讓她背負一條生命逝去的罪惡感。
只有兩個字,可笑。
“你在你媽的墳前,管那樣的人認爸,真不怕她死不瞑目么?”
池言悸雙眼滿是錯愕,迎上顧南喬冰冷譏諷的目光,只覺渾身血液倒退,涼透了心。
他飽受著半年多的折磨,承受著家里破裂的痛苦。
一直等著,等她出獄。
執著一個解釋,要一個道歉。
告訴自己,只要她肯道歉,他...就會原諒她的。
可是,她居然絲毫不認為自己有錯。
反倒還譴責他。
“顧南喬,我的家庭如何不需要你批判!如果沒有你,我們家現在還好好的,我爸不會得病,我媽不會去世!”
“你休想逃罪,你欠我的,你這輩子都還不清。”
顧南喬淡淡睨著他執拗仇恨的樣子,心里頭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隨便你怎么想。”
她轉身離開的時候。
還能聽到身后池言悸冷入骨的嗓音,“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認識你。”
顧南喬緊抿著唇,雙手微微握緊。
所以,這世道的人都喜歡把莫須有的罪名強行壓在她的身上,要她為此一輩子遭受譴責,付出代價?
因為她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產,因為她出生是個女孩,所以她就應該帶著負罪感茍活著,她就應該去死?
一條與她毫不相干的人命她也要負責任?
后悔吧,恨也好,無所謂。
她就是一個冷漠徹底,自私冷血的人。
讓他們失望了,她還會繼續頑強的活著。
......
秦昭剛準備收拾好酒器,就見前方有個氣質清冷的男人走了進來。
她眸光微亮,很是詫異,“時霈,你怎么來了?”
宋時霈朝她走過去,把眼鏡框吧臺上一放,面色平淡道:“處理點事情。”
秦昭哦了聲,慢慢的低頭。
頭頂上,男人犀利清冷的嗓音傳來:“別通風報信了。”
秦昭彎腰的背一僵,臉色露出尷尬的表情,手指慌亂的退出微信,“呵呵...沒有,沒有,我是剛想起有件事忘了說。”
她確實準備給顧南喬發信息呢。
身為好姐妹,為了她的幸福,她當然要幫助她。
她把手機老實的收了起來,眼睛瞥見桌臺,很詫異,“你眼鏡框壞了啊?”
難怪,她就說今天的宋時霈看起來比往日冷峻深沉多了,原來是沒戴眼鏡。
宋時霈眼神深諳復雜,手指慢慢的摩挲著碎得分裂的鏡片,仿佛在提醒著他剛剛有多失態。
他以為他可以放下,可以忘記,可以不在乎的......
可當那輛車欲撞過去,他腦袋里閃現過她滿身是血躺在地上的場景。
他承認,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