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御街本就游人如織,這幾個女真人竟是不管不顧橫沖直撞,好多行人倉皇躲避狼狽不已,有人一不小心便撞到了街邊的攤子。
幾個女真人經過之處,皆是一片狼藉。
女真的馬匹健壯彪悍,速度極快,這幾騎人馬一路狂奔,頃刻間便來到了離著炸鵪鶉攤子不遠的地方。
原本坐在凳子上的那個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時候趁著爹娘不注意,竟是跑到了御街上。
正在炸鵪鶉的婦人忙碌中聽見驚呼聲抬頭,正好看見了北邊飛奔而來的女真鐵騎,以及她家那個手里還捧著半只鵪鶉站在街上惶然無措的孩子。
眼見那女真鐵騎已然來到近前,而且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自家孩子呆愣愣的站在路中央,眼見著便要葬身馬蹄之下。
婦人嚇的心膽俱裂,慘叫一聲,“虎子。”隨即扔下了手中的筷子,朝著孩子便沖過去。
那家的男人也瞧見了,嚇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兒,“虎子,娘子。”說話間便也顧不得什么了,拔腿就往前沖。
聽雨閣樓上,宋昱宬和簡少白也看見了這驚魂一幕,簡少白立即就要下樓,而宋昱宬卻是直接從窗口躍了出去。
然而還沒等宋昱宬落地呢,就見到一道黑影飛快的沖到了女真鐵騎之前,伸手便扯住了領頭那匹馬的韁繩。
馬兒正在狂奔之中,猛地被人拽住,收勢不及,前蹄高高抬起,口中發出咴咴咴的聲音,口鼻中噴著熱氣。
馬背上的人差點兒被甩到了馬下,只得用力抓住韁繩和馬鬃,好歹沒有飛出去。
“什么人?連我女真使者的馬匹也敢阻攔?不要命了么?”
后頭的幾匹馬也都被迫停了下來,上面的人差點兒被掀了下來。
氣的這些人嗷嗷亂叫,操著蹩腳的大趙官話,朝著眼前那個身穿玄色錦袍的男子大喊道。
白夢瑾一手穩穩地扯著韁繩,發狂的馬匹愣是沒能掙開她的掌控。
俊秀的容顏依舊平靜無波,清冷的眸子看向馬上坐著的男子。
“這里是大趙的國都,誰許你在大趙都城御街之上縱馬狂奔?隨意踐踏我大趙子民?”白夢瑾壓低了聲線,冷聲質問。
“大趙?你們大趙的皇帝,是我們女真陛下的侄子,大趙的賤民,在女真眼中比泥土還不如,踐踏又能如何?”
被白夢瑾抓住韁繩的那個女真男子,這時總算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揚起手中的馬鞭,便要朝著白夢瑾抽過去。
白夢瑾左手依舊扯著韁繩,右手輕而易舉的便扯住了鞭子,然后用力一拽,便把那人從馬上拽了下來。
對方沒想到,在大趙竟然還有如此膽大的人,所以根本就沒防備,這一下子便結結實實的摔了下來。
也巧了,正好摔在地上,來了個大馬趴,牙齒磕到了地面的青石上頭,門牙登時磕掉兩顆。
后頭那幾個人一見這情形,大驚失色,“抹顏孛堇。”那幾個人急忙下馬,扶起了地上的人。
“大膽趙人,竟敢對我抹顏孛堇不敬,罪該萬死。”
幾人一見頭領的慘狀,頓時火冒三丈,拔出腰間的彎刀便要砍了白夢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