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按常理來說,應該是醫官院和安、成和、成安等大夫的稱呼。
但大趙朝是一個很接地氣的朝代,也是一個有些平民化的朝代,民間一些稱呼實際上用的就是官職。
比如說著看病的就可以稱呼郎中或者大夫,再比如市井里給人剃頭的,可以稱呼為待詔。
這些并不犯什么忌諱,也沒人會計較什么。
白夢瑾隨著聲音往門板上一看,那上面躺著個男人,此時那人面色赤紅,雙目緊閉,嘴里似乎還在嘟囔著什么,同時伴隨著一陣一陣的抽搐。
貧民百姓掙錢糊口都難,哪怕是惠民署看診不收錢,也很少人因為一點小毛病就來看病的,耽誤不起那工夫,所以但凡來的,多數都不是小毛病。
這男人一看就知道應該有高熱,目前看起來有神志不清甚至神昏譫妄的跡象,白夢瑾立刻起身上前。
“別急,慢慢說。”白夢瑾一邊安撫那女子,一邊抬手去試男人的額頭,結果發現,那人額頭滾燙。
婦人和那幾個抬著門板的人方才都很著急,根本顧不上仔細打量,也沒留意著坐診的郎中是男是女。
此刻白夢瑾出聲,那女的一抬頭發現不對,怎么是個女的?還是個很年輕的女子?
“你是郎中?這,這不是胡鬧么?哪有女子當郎中給人看病的?不行,我信不過你,我要找別人去。”
女人一看白夢瑾是個年輕女郎,頓時就急了,她丈夫高熱昏迷不醒,性命堪憂,這怎么還遇上了個年輕的女郎中?她能給人治病么?
“我是翰林醫官院的醫官,從七品翰林醫效,今日特地過來坐診的。
你看我這一身官服,等閑人敢胡亂穿么?
你可以不信我另尋他人看診,可是你要想清楚了,你從我這里離開,就要出去重新排隊。
外面那么多人排隊等著看診呢,你丈夫此刻的情形,還能允許你們再耽誤一天么?”
白夢瑾倒是沒生氣,依舊面色從容,很平靜的說道。
女人一聽頓時就傻了,坐在地上開始哭,“老天爺,我怎么這么命苦啊,你這不是要我的命么?”
“你要是有那個哭的工夫,不如跟我說一說你丈夫的情況,或許還能救他一命。”
白夢瑾最是看不得女人一遇見事情就哭,于是冷哼一聲。
女子一聽這話,立刻停止了哭聲,從地上站起來。
“我男人發熱已經有兩三天了,開始沒太厲害,地里的活多,他舍不得停下來看郎中,誰知道昨天晚間便高熱不退,燒了一晚。
今早晨怎么叫也叫不醒了,嘴里還只說胡話。”女人說著,又哭了起來。
“你先別哭好么?他現在昏迷不醒,我只能問你,你再哭,干脆把你男人抬回去等死算了。”
白夢瑾被這女人給氣著了,語氣也不太好。
“我問你,你丈夫平日里身體如何?可有什么病癥?發熱之前幾天,可曾受過什么傷?”
望聞問切四診,問是必不可少的步驟,并不是什么病癥都用得上診脈,醫術高超之人,很多時候都不用診脈就能診斷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