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曾讀過,那就借易安居士一首詞開場吧。”白夢瑾目光環視一周,隨即微微勾起唇角,緩緩吟出易安居士那闕詞。
“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易安居士此言,甚合我心.
花如此,人亦如此,真正有能力有才華之人,何須那些華而不實虛張聲勢的名頭?我自是我,磊落坦蕩、無愧于心便好,何懼人言?”
一闕詞吟誦完畢,白夢瑾冷哼兩聲,接著又念了兩首詩.
這兩首詩都不屬于這個時代,后人所做,也都是贊美桂花的。
“這兩首詩皆是昔年在楚州時,夢中偶得,醒來時記憶猶新,便隨手記下來了,正好與今日情景呼應,權當一樂罷了。”
白夢瑾沒說是自己做的詩,這個真不是她擅長的,前世她學的不是這個,只能當一次搬運工了。
白夢瑾一邊說,一邊走到了那邊擺好的桌案前,提筆蘸墨,在雪白的紙上,將方才兩首詩寫了下來。
白夢瑾的字瀟灑飄逸中透著風骨,一筆一畫都透著些凌厲之意,很大氣.
完全不同于閨閣千金的娟秀,倒像是男子的字一般,筆力十足,自成一格。
寫完字,白夢瑾似乎還不過癮,于是揭起方才寫的字放到一旁,另外提筆蘸墨和顏料,又畫了一幅丹桂飄香圖。
書法和繪畫在前世,基本上可以算是每個孩子必備的技能了,當年白夢瑾也是下了些功夫鉆研的,功底不錯。
這一世,白夢瑾的師父極擅書畫丹青,在這方面對白夢瑾的要求也很嚴.
白夢瑾跟著學了這些年,在書畫上面造詣不淺,雖然不能稱為大師,卻也不是尋常人可比。
白夢瑾寫字繪畫,皇帝和滿朝文武誰也沒出聲,就這么靜靜地看著白夢瑾.
直到白夢瑾畫完了,有兩名內侍上前來,小心翼翼的將這幅畫呈送到皇帝面前。
不等皇帝點評,白夢瑾又坐到了琴案后,抬手輕輕在琴弦上一撥,流暢清靈的樂音響起。
白夢瑾點點頭,這琴還真是不錯,彈起來挺順手的。
既然都成了天橋上賣藝的了,也不在乎多彈首曲子,她也有些日子沒撫琴了,一時還真是有些技癢。
白夢瑾安坐琴案后,十指在琴弦上緩緩撥動,如山間流水淙淙流淌,又好似明月初升,皎潔明媚,琴音舒緩輕柔,讓人不由得沉浸其中。
忽地,琴音轉為高亢激烈,節奏急促有力,猶若鐵馬冰河踏破綺夢,刀光劍影撼人心魄.
一時間,聽琴之人仿佛又看到了九十年前的那一場巨變,山河破碎、舉國飄零,失去北國半壁江山,從此只能偏安江南,風雨飄搖故土難全。
琴音漸漸轉為哀怨婉轉,絲絲縷縷透著思念、難舍,讓人有一種故土難舍故國難離、每逢佳節倍思親之感。
在場官員當中,不少人祖上都當年隨著高宗皇帝南渡,家鄉都在北方,聽聞琴音,各自心頭惆悵。
雄心壯志未能已,慷慨報國不惜身。琴音再次轉變,激揚跌宕、豪情慷慨,如無數熱血志士誓死拼搏、前赴后繼、義無反顧。
聽到此處,宋昱宬再也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收故土、復江山,我輩男兒當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