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佳節,官員們也都有假期,不用上朝,緊急政務由宰執們處理即可。
所以正月初幾到十五這段時間,也是官員宴請較多的時候。別看邊關有戰事,可臨安城里依舊是燈紅酒綠歌舞升平,一派盛世繁華的景象。
然而這一份喜慶熱鬧,在初八這日,被邊關急報打破了。安豐軍送來八百里緊急文書,說女真大軍偷襲了安豐軍。
原來女真大軍進攻襄樊受挫,又不甘心就此罷戰,于是明面上從襄樊撤兵,實際上卻偷偷向東移動,迅速偷襲了安豐軍所在之地。連奪了三座城池。
安豐軍統帥受重傷,手下將士傷亡小半,損失慘重。不得已派了人送信回京,請求援兵相助。
皇帝看了這軍報惱火極了,重重拍了桌子一下,“混賬,安豐軍有八萬之重,竟然被女真打的落花流水,毫無反抗之力。太可惡了。”皇帝怒了,臉色鐵青。
“諸位卿家可有何良策?”接到軍報后,皇帝便命人去把一眾宰執們都叫到跟前兒,詢問他們接下來應該做什么。
“官家,以臣之見,應該立刻下令,讓駐守襄樊的忠順軍前去增援,那邊離著安豐軍比較近,調動兵力也容易些。
京城雖有二十萬禁軍,卻不可輕易調動,須得留下來拱衛京師。”史明遠這回倒是不站在旁人后面了,他第一個站出來說道。
史明遠帶頭,其他幾個人也都紛紛附和,眾人都在建議,讓皇帝下令,派白家兒郎帶領忠順軍去援救安豐軍。
反正襄樊離著安豐比較軍近,以白家兒郎的本事,再配上那些什么神臂弩、火藥罐之類的東西,反擊女真入侵,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父皇,忠順軍十萬人,能守住襄樊已然不容易了。
此刻若是調兵去增援安豐軍,那襄樊兵力空虛,萬一女真故技重施,再回頭去對付襄樊的忠順軍,又該如何?”
宋昱宬之前一直沒開口,就是靜靜地聽政。
他年輕,剛剛當上太子還沒多久,連太子冊封大典都還沒舉行呢,朝政上哪有他隨便指手畫腳的份兒?所以最初他就什么都沒說。
可宋昱宬越聽這些官員的話,就越是覺得不對,這些人的話表面上聽起來沒什么毛病,可仔細一想就有問題。
安豐軍出事,朝廷可以從京城抽調禁軍,也可以抽調長江沿線駐守的軍隊前去增援。
廬州、建康、池州、薊州這幾處都有朝廷大軍鎮守,又不在邊境線上,不去抽調這些兵力救援,非得調同在秦嶺淮河邊境線上的忠順軍,這不是胡鬧么?
一旦女真用的是調虎離山計,忠順軍增援安豐軍,襄樊兵力空虛,很容易就會被女真攻破。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忠順軍有神臂弩、火藥罐、燃燒瓶,這些神兵利器在手,還怕什么女真大軍?
別處的援兵可沒有這些東西,去增援便是與女真殊死較量,損失太大了。”
史明遠搖頭失笑,看著宋昱宬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個小孩子,好像宋昱宬剛才說的話多么一樣。
“照史相爺這么說,原來大趙如今是全都指望著忠順軍來支撐了?其他各路兵將都是窩囊廢不成?”
宋昱宬皺眉,這史明遠肯定是沒安好心,他想做什么?
“話不能這么說,只不過是能者多勞罷了,既然有最快最簡單的解決辦法,為什么非得讓將士們白白犧牲呢?”史明遠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