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忽地轉身,斜眼看向一旁的經理。
經理頓時冷汗連連,暗想兩個大神打架,這把火怎么就燒到他這里了。
但不管怎么說,裴少的人攔下了季少人的動作,這點他還是很感激的。
因此,經理便配合對著裴瑾笑笑,至于再多的言語,他卻是不敢說了。
裴少可以挑釁季少,那是人家有資本。
他一個小小的經理,要是敢對季明澤如何,只怕明天這飯碗就可以丟了。
裴瑾看著大堂經理的表現,僅僅嗤笑一聲,但也沒有再為難他,左右這人說話也沒什么份量。
“怎么樣季明澤,今天這場局,到底是你認輸,還是繼續玩下去?”
季明澤深色的眸子一閃,如果認輸,輸了一百萬倒是小意思,主要是這面子上...
可如果繼續,季明澤并沒有把握可以超越一桿進兩球的成績。
想到裴媛媛在S市上流社會的風評,季明澤一陣頭疼。
裴瑾這次是真的在給他挖坑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哈哈,季少平日不是能言善道嗎,怎么今天啞巴了?”
裴瑾后面跟著的兄弟開始起哄,一個個眼里透露著看戲一樣的笑意。
“不會是還沒開始就認慫了吧?這不太符合季少的風格,季少在臺球上一向造詣頗深,不會不戰而退吧?”
“去你們的,少說兩句,讓咱們的季少好好想想,認慫從來不是季少的風格,不然以后大家見了面該有多尷尬?”
裴瑾看似笑罵著兄弟,話語里卻暗示季明澤沒膽量,如果不戰而退,以后別怪我們見面瞧不起你。
季明澤自然聽懂了暗地里藏著的意思,正因為如此,他才難以抉擇。
為難之際,臺球室里忽然傳來一道少女的清脆聲。
聲音稚嫩如清泉,叮咚作響,干凈純粹又好聽。
“季老師,答應他吧。”
沈念之戴著鴨舌帽,在這看了許久的戲,總算找到機會了。
她一身的休閑裝,身材經過靈泉和空間的改造,身形修長。
少女皮膚白皙稚嫩,眉眼如水,一張櫻唇似笑非笑,一身氣質優雅淡然,加上這清脆的嗓音,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有些人就是有這身本事,當她想低調時,即使身在人群中心,你也很難發現她的存在感。
但若她不再低調,哪怕戴著低低的鴨舌帽,扣著碩大黑色眼鏡,也難以掩去她的鋒芒。
季明澤和裴瑾看見沈念之的瞬間,神色同時染上驚色。
裴瑾桃花眼里的驚色更多的是訝異,訝異游戲花叢這么多年,這么一個漂亮又有韻味的大美女坐在這,他剛才怎么會沒有發現,這實在不符他的獵艷法則。
而季明澤的驚訝更多的則是好奇,對方稱呼他為季老師,但季明澤腦海里卻并沒有這個同學的印象。
但想了想,江水一中那么多學生,這其中認識他的,他卻連面都沒見過的不知凡幾,倒也沒有糾結這些。
“你是哪班的?”
對于遇見學校里的學生,季明澤從來都是處之淡然。
但這個女同學氣質形象太好了,作為男性,即便他現在的身份是老師,也很難忽略這樣的女學生。
“季少,你家學生都看不得你這么認慫了,代替你回答了,你可別讓人家小美女失望啊?”
裴瑾打斷了季明澤的問題,桃花眼對著沈念之的方向勾了勾,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季明澤臉色轉冷:“裴瑾,她還是未成年!”
裴瑾在圈子里花花大少的名聲比裴媛媛還要厲害,身為老師,即便不是他班級里的學生,季明澤下意識阻攔了裴瑾的視線。
卻不知,季明澤這一阻攔,一道銳利的視線便向他掃來,凍的他骨頭都有些發麻。
但奇怪的是,季明澤向四周看去,并未找尋到眼神的出處。
微微搖了搖頭,季明澤只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他卻不知,二樓一道視線,此時此刻正緊緊鎖著他。
傅言雙手緊握著欄桿,才支撐住自己顫抖的身形。
傅言得了一種病,一種名為思念的病。
只要心口犯痛,周身便會產生麻木感,這種麻木會讓他身體產生的疼痛,都難以維持平穩。
剛才,他差點因為犯病,被上官吟鉆了空子。
但好在,最后一刻,他用盡力氣推開了此人。
傅言迅速將此人打發走后,本也打算迅速離開此地的。
他是準備遍踏S市的每一處角落,想和愛人分享他的心情,他害怕自己看不完這邊的風景,就已經...
可他未曾想,在這片土地上,發現了一個特殊的存在。
他自念念離開之日,視力便大不如從前。
說來也是好笑,傅言聽說過哭瞎的人,像他這種未曾流過多少眼淚,視線卻一天比一天模糊的,他卻從未聽說。
但這件事對于傅言來說,本也沒什么大不了。
他心中所愛之人的模樣,早就深深刻在他的腦海里了。
就算余生,他的眼睛再也看不見這世界,他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