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給她留了足夠的臺階，畢竟最后一題，做不出來不是正常事，如果連簡單題都不會，那才叫丟臉。
他本來以為，沈念之聽了這話，臉上至少會露出為難。
誰知道，話才落，穿著一身校服的少女便站起了身。
季明澤心中一跳，心想這還真的打算上來丟人了？
但面上卻是不顯，繼續板著一張臉道：“看你怎么解答，這道題恐怕鄭明軒都不會吧？”
季明澤說完，還看了鄭明軒一眼。
鄭明軒先是一愣，隨后下意識道：“是的，老師，您出的題都有些奇怪，研究了很久，等著今天您的講解呢。”
得到這個肯定，季明澤心下滿意了。
“鄭明軒都不會，這道題大家不會我也可以理解。
這就是已經為沈念之找臺階下了，很可惜，除了季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來，臺下的同學都是一陣放松。
原來這道題連全校第一名的鄭明軒都不會做啊，那他們不會也是應該的。
只是，一群人正放松間，忽地發現沈念之已經站在講臺上，唰唰地寫了起來。
一開始，大家并不以為意，只以為她上去為了不丟人，裝模作樣寫了一番，不約而同地，眾人在心里露出嘲笑聲。
包括季明澤都沒怎么在意沈念之在寫什么，他只是看著沈念之的動作有些好笑。
那么淡定的一個人，站在講臺上，還是得巴巴地演戲。
季明澤莫名覺得沈念之這個行為有些可愛，就好像兩人的距離一下拉近了很多，原來她也和普通學生一樣，也有怕丟臉的時候。
只是，這想法沒有成型多久。
季明澤很快便意識到有些不對。
沈念之站在臺上也有了幾分鐘了，黑板上的公式越寫越多，做樣子是絕不可能做到這個程度的。
季明澤到底對沈念之好感過多，不像他的學生們，早已在下面忙著自己的事，壓根不在意沈念之的一舉一動。
他開始正視沈念之寫的公式，這道題是他自己出的，自然知道解法。
沈念之一開始的思路，季明澤看著還有些迷惑。
可越看，心底越驚訝。
原來，她是用了另外一種簡便的法子。
步驟發展到中間，兩人的解法已經十分相像。
不同的是，他走到這一步需要七步左右，而沈念之足足省了三步。
季明澤不由站直身體，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黑板。
越看，他的心里越是復雜，同時還有些疑惑。
其實，這道題已經完全超綱，屬于高中知識，他是故意給同學們一個拔高。
季明澤自己是精英教育出來的，知道拔高教育對一個學生的幫助很大。
本來他根本沒想過會有人做出這道題，更是沒料到沈念之將這道題解決的這么完美。
她不是二班的倒數前十嗎，不是門門不及格，經常被當做笑話么！
那么，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明澤心里說不出的心疼，同時，又生出一種莫名的自豪出來。
心疼沈念之的遭遇，究竟是發生了什么，才讓她一直隱忍自己的鋒芒。
季明澤這些天調查過沈念之的背景，知道她的家庭沒有那么簡單，可他完全沒料到，那個家庭已經復雜到讓她連一點鋒芒都不能露的地步，這些年，她活得何其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