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唇，緊咬著牙，才沒讓自己哭出聲。
七年前的那件事，是因為他看另外一個基地的長老不順眼，故意暗中搞破壞，讓宴會場所的燈突然砸落，好好的宴會氣氛一下就被破壞。
當時大哥陰沉著一張臉，一心要找出背后破壞之人。
他那時候正是對傅言又懼又畏的年齡，看他一副要將人揪出來千刀萬剮的樣子，嚇得他趕緊找小十求救。
后來，在他答應簽了許多條不平等的條件后，小十才終于答應，這件事她幫忙頂了。
果然，他大哥那個馳名雙標的人，前一秒還一臉陰沉，要揪出搞破壞之人，一副要將對方千刀萬剮的模樣。
下一秒，看見小十弱弱地站出來舉手，說是自己一時失手后。
他大哥立馬變了臉色，到現在，蕭亦還記得傅言那張瞬間變臉的功夫。
幾乎是瞬間變得如沐春風，他上前還安慰地拍了拍小十的背，笑著道：“我們家念念一向乖巧，這一次一定不是故意的對不對？”
他都把臺階找好了，小十自然就借機下了。
完事后，他大哥不僅沒有懲罰小十，反而還將她一陣夸獎，說她果然長大了，能力也越來越出眾了。
小時候失手，只能打碎一個紀念品，長大了失手，都可以破壞整個宴會廳的燈了。
蕭亦敢發誓，傅言這句話絕對沒有諷刺之意，他是真心實意地夸獎小十，絕對不摻雜一絲水分。
反正這種浮夸的夸贊，蕭亦已經看淡。
小十就算什么不做，光是自己親自倒了杯水喝，他大哥都能有無數夸贊之語等著她。
想到這些，蕭亦瞬間淚流滿面。
他幾乎無比確定，電話里的人就是小十。
發生在七年之前，還對過程如此熟悉的人，除了小十，別無二人。
“四哥，你人呢，你怎么不說話？”
電話另一邊傳來少女的催促，雖然聲音完全陌生，可蕭亦卻聽出了熟悉之感。
他咬著牙，努力克制著自己顫抖的音線。
他不知道，他此刻的眼神有多溫柔。
“四哥聽到了，念念啊，你在S市乖乖不要動，四哥現在就去找你，到了S市，四哥會聯系你，你不要怕啊，四哥這次一定幫的了你。”
“我不怕。”
沈念之沒聽出蕭亦另一邊克制不住地情感，只聽到這叮囑，覺得有些好笑。
他們相依為命這么多年，一段時間不見，四哥倒是真把她當作小孩子來哄了。
她不知道，重生前，沈念之一直表現得極為理智和克制。
她有一顆聰明的頭腦，以及精準的判斷力，這些讓她毫無疑問成為團隊首腦。
這些人聽從于她，的確是因為感受到她的強大。
可當她在他們眼前消失后，蕭亦等人才恍然明白過來。
沈念之不過是一個人，原來就算她算無遺策，也不能將自己算在內。
原來再厲害的人，在生死面前也是那么無力。
原來，他們的小十，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嗯，四哥知道小十膽大，但是這次你要聽話，一定要乖乖在S市等著四哥，最晚明天四哥就會趕到，這期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