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寒蟬,莊子苗突然又想到了李狗蛋,這一刻,她恨不得能對李狗蛋食其肉、飲其血、寢其皮,這股熊熊燃燒的恨意之深重,幾乎讓莊子苗愿意付出一切代價去向李狗蛋復仇。
如果單純的和莊子苗進行辯論,何真縱然能講贏,但也失了“洗腦”的本質,更何況這丫頭聰明伶俐,何真還未必說的過她,一旦利用上【七煞之觸】,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恨之種”能夠讓莊子苗本身的恨意更加高漲,而高漲的恨意將會令她失去理智。
而且現在對莊子苗種下“恨之種”和對李狗蛋種下“狂之種”的情況有些不同。
對李狗蛋而主,“狂之種”固然很適合他,但是“狂之種”的生根發芽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一場場的殺戮、暴力宣泄來進行提供養分,直到最近,李狗蛋才真正被“狂”的情緒所主宰。
而對莊子苗來說,“恨之種”一種下去,就立竿見影的生效了。
原本莊子苗就已經極恨了李狗蛋,被李狗蛋“玷污”后,更是恨自己已經不“干凈”,故而萌生死意,這一股能支持莊子苗尋死的強大恨意,就是“恨之種”最好的催化劑和成長養分。
在“恨之種”瞬間成長,以極端的恨意影響莊子苗后,別說自殺了,就算莊子苗陷入必死之局,她都會瘋狂的去求生——因為李狗蛋還沒死,她絕對不甘心自己先死。
不過對何真來說,莊子苗只恨李狗蛋一個,那可就太不夠勁了。
“你剛才所說的女子不如男,這些話和觀點本就是你周圍的男子灌輸給你的。”
刀姥的聲音不急不緩,但卻像是一道道驚雷般,在莊子苗的腦海里劈響:
“老身之所以說你是真命天女,也無非是因為你比這世上其他女子要更聰慧、更多的了解這個世界。”
“你需知道,這天下何其不公,老身只聽聞過,“女子無才便是德”、“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還需遵守三從四德、忠貞不渝之志,世間女子皆以得“貞潔牌坊”為榮,這些事在老身看來,何其的可笑!”
“···女、女子不就應該三從四德、忠貞不渝嗎?”
聽著刀姥句句有些驚雷般震耳欲聾的話語,莊子苗只覺得有些難以想象,下意識的反問道。
“那你父親要將你嫁給那林道寒的時候,你又為何要逃?”
刀姥非常扎心的進行了反問。
沒錯,既然你認可三從四德,那么你為什么不遵守?
“我、我···”
莊子苗張了張口,一時間啞口無言,這讓她怎么回答,難道說自己就是這么任性?同時,面對刀姥的這個問題,莊子苗心中又生起些許“后悔”、甚至是痛恨自己的情緒來。
對,都是自己不好,如果自己遵守三從四德,不從島上跑出去,那就不會在長歌城遇見那肥賊,不遇見那肥賊,來追尋自己的那些同門師兄弟就不會有事,那肥賊也不會上太元門去,爹也就不會死了。
不過莊子苗不知道,其實不管她任不任性、離不離家出走,太元門的命運,早在黃縣令被殺害的那一夜就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