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姜維,在軍帳內與鐘會相對而坐。
鐘會神情云淡風輕,姜維的神情則是略微異樣。
姜維思前想后,絞盡腦汁,忽然一條計策浮上心頭。
只見姜維忽然正視鐘會,恭敬地對他說道:“鎮西將軍,我……”
但他剛一開口,話語就被鐘會打斷。
鐘會看著姜維,面帶微笑地說道:“伯約兄長,你我既然已結為兄弟,就應該以兄弟相稱呼。”
“我尊伯約為兄長,你應該稱呼我為士季才對。”
聽到鐘會這么說,姜維知道,鐘會對于自己,已經有了一些信任。以鐘會這個人的秉性,能夠尊敬別人,尤其是自己這樣的降將,那確實是很不容易的。
姜維臉上馬上堆滿微笑,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士季,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鐘會也微笑著說道:“伯約兄,有話直說。你我兄弟,不必隱晦。”
姜維看向鐘會,神情頗為猶豫不決。
看見姜維猶豫不決、欲言又止的樣子,鐘會心里反而有些著急了。
“伯約兄,你有話就直說嘛,為何這般吞吞吐吐。想起當年,我兄長也是如你這般。”鐘會皺了皺眉,說道。
姜維思忖片刻,開口說道:“我要說的,都是為士季你著想。倘若有冒犯之處,還望你見諒。”
“伯約兄,客氣了。請講。”鐘會平靜地說道。
姜維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士季,你出身名門世家,才華橫溢。為大魏國之大業,屢出奇謀,時人皆比你為張良。”
聽到姜維此話,鐘會神情開始有些洋洋自得,嘴上卻裝作謙虛地說道:“謬贊了,那都是一些過譽之詞。”
“不不不,并非過譽之詞,你是當之無愧。”姜維神情誠懇地說道。
鐘會忽然得意地笑起來:“如你所言,并非歪曲事實。”
鐘會這個人,果然很是狂妄。
姜維心中,不禁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他停頓了一下,神情忽然變得凝重,看向鐘會,嚴肅地說道:“此次,你與鄧士載一起出征蜀地。本來是你的首功,卻陰差陽錯,讓鄧艾奪了去。”
“若不是我被你困在劍閣,鄧艾他豈能如此輕取成都?”
“鄧艾與我在沓中對峙多年,并未曾打敗過我。他的能力我還是知道的,不過就是一介武夫而已。”姜維輕描淡寫的如此說道。
鄧艾雖然是行伍出身,但他絕不是一介武夫。姜維這么說,無非就是貶低鄧艾,推崇鐘會。
鐘會聽到這里,忽然臉上神情變得很是難看,怒色開始浮現。
過了片刻,他平靜下來,把手一擺,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唉,事已至此,無可奈何。”
“我穩扎穩打,鄧艾兵行險招。因此他僥幸立功。”
見到鐘會這般神情,姜維的語氣竟是忽然變得憤慨。
他繼續說道:“鄧艾奪得此功,朝廷予以嘉獎,甚至超過了你。”
“如今魏國朝廷以及民間,甚至蜀地以及吳地,只知鄧士載,不知鐘士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