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畫的這位少年,儀表堂堂,口闊鼻直,身段飄逸,竟有桓伊之風采。阿耶的畫工真是越來越好了,人物表現的神形兼備。”
“你當真認為畫上的人物風流俊逸?”
“確實!”裴伷先牢記父為子綱,賣力吹捧準沒錯。
裴炎看著這副畫像,心情很復雜。
畫上之人正是裴范先,自從在他那里吃了癟,老裴就渾身不自在,一股邪火無處發泄,想到李弘的囑托,自己以后還要時不時的和這個爛廝見面,裴炎更是氣得牙疼。
便起身給裴范先畫了一幅畫,想著以后每次去看望裴范先之前,都要對著畫像好好的唾罵一陣,啐上幾口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但伷先這孩子為人特別謙遜正直,絕對不會騙他,難道,老夫的畫工已經進步到這種地步了?
就算是裴范先那種歪瓜裂棗,也能畫成俊逸少年?
老夫真是個多才多藝的人吶!
“敢問阿耶這風流少年是哪位?”
“還能是誰,病秧子!”
裴范先?
裴伷先感覺,自己的吹捧方向似乎不太對,他怎么能夸裴家的大仇人裴范先是風流少年。他剛想改口,卻見裴炎眉開眼笑,拿著自己的畫作,得意極了。
當兒子的,孝順為大,只要老爹高興就罷了。
…………
永寧坊,十字大街另一邊,裴氏東劵房里也不太平。
一向深居簡出的妖人明崇儼,破例來到裴府拜訪,裴居道把旁人都趕到一邊,就連德高望重的三叔公也不例外。
三叔公心中不平,老夫雖是族長,卻在朝廷沒有一官半職,你難道還怕老夫把你們密謀的丑事說出去不成!
無奈,裴居道現在是東劵一房官職最大的一個,三叔公也只能讓著他。
三叔公轉身來到擺放祖宗牌位的房間,房門一關,他便撲通跪下。
雙手合十,念道:“祖宗在上,不肖子孫裴居道,不敬尊長,還請祖宗保佑,他謀劃的奸計,一個都不能得逞!”
裴居道心急如焚,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明崇儼呷了口茶,很是無奈,他忽然想到了裴居道的女兒。
老爹這樣缺心眼,女兒的智力估計也成問題,以后太子登基,他們兩個再生幾個兒子,個個頭腦都像裴居道似的,大唐的基業實在是堪憂。
“裴將軍,我早就說了,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你不必著急。”
“你說得容易!”裴居道皺眉道。
“那病秧子已經夸下了海口,五天就能制成藥,我們想搞鬼,也就只有五天。”
“你算算,現在已經過了幾天?”
“三天。”明崇儼老實說道。
眼看裴居道又要發怒,明崇儼立刻補充:“將軍,人我都已經安排下去了,現在只是靜待時機。”
“只要你耐心等待,我保證,等到裴范先去獻藥的時候,一定會出差錯。”
“這是真的?”裴居道的語氣充滿懷疑。
明崇儼點點頭。
“那老夫就再相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