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懶得管!
裴居道見狀,拂袖離去,他才剛剛跨出院門,裴炎就向著地上啐了一口。
真是沒風度,還是朝廷命官呢。
不是小肚雞腸,就是財迷生風。
“阿叔,你這又是何必,也不是多大的事,傷了和氣。”他敬上一盞茶,勸他消消氣。
裴炎臉上仍是憤憤然的樣子,茶盞放到一邊,便開始向小天真裴范先科普裴居道的那些見不得人的破爛事。
“這人端的是個爛廝,雖然朝廷上爛廝多到數不清,可是像他這樣的,也是少見。”
“阿叔告訴你一件朝廷秘聞,你可千萬不能外傳啊!”他忽然湊到范先的耳朵邊,疑神疑鬼的說道。
從來都是不能外傳的消息才傳得最兇,范先點點頭,小道消息,誰不喜歡。
裴炎才又道:“你可知道,周國公武敏之已經下了大獄,等到天后回來,恐怕就要正式處置了!”他聲音小小,那表情,簡直是神乎其神,范先還得十分配合的裝出吃驚的樣子。
“竟有這種事!周國公年少英才,不應該啊!”
“那都是表面的,你可知道,為何太子殿下的婚事拖到了今日,還沒有安排下來嗎?”
知道知道!
不就是準太子妃被武敏之給禍害了嗎!
“不曉得。”范先說道。
跟這些唐人裝蒜還真是不容易,得注意著些,可不能暴露自己。
“那是因為以前天后中意的楊思儉女,被武敏之給糟蹋了!”
大嘴張的像蛤蟆,裴范先夸張道:“這怎么可能!”
裴炎無意給他透露更多的細節,繼續說道:“這些都不是重點,后來,天后盛怒,就把他投進了大理寺的監牢,聽說過些日子就要處置了。”
“就在這個時候,裴居道居然把自家女兒推薦給了天后,說什么女兒孝順仁德,姿貌甚麗之類的,一通吹,天后就答應了。”
“太子殿下的身子骨,你是知道的,關起門來說話,他這不是把自家女兒往火坑里推嗎!”
裴炎并不知道目前范先正在幫李弘看病,在他的眼里,李弘還是那病歪歪的樣子,不知道哪天就要到閻王爺那里報到。
“范先,你以往和裴家人交往也少,還不知道,裴家表面上是家大業大,枝繁葉茂,其實,內里也是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
“你以后,可要小心判斷,看看誰是真的對你好,誰是假的。”
不是,判斷就判斷,你按我的手作什么,怪惡心的!
范先笑笑,把手抽開:“叔,你對我是真心實意,我心里有數,不會忘了的。”
“誒,這就對了!”裴炎瞇縫著眼睛,非常滿意。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裴炎拉著范先,一通講述,努力塑造裴家人都是大壞蛋,只有他裴炎是好蛋的光輝偉岸形象。
要想巴結人,只動嘴,不動手當然是不行的,裴炎這樣老謀深算的人,怎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上次送了禮物,這次就帶了人來。很快,他就把馬車上的人叫了下來。范先一看,都是和小六差不多年紀的小廝。
裴炎發號施令,范先才明白,這兩人是裴炎專門帶來給他干活的。上次登門造訪,他就被門前的大坑害了,崴了腳。
為了不再被這大坑害了,裴炎干脆叫了小廝,自備土石,把大坑幫他填上了。
工程進展的如此順利,裴范先心里舒坦,他正愁這個大坑無法解決,沒想到,裴炎就雪中送炭。
范先家門口的大坑,也不是一兩天形成的。
大唐的城市管理也有健全的制度,各個里坊的大路都經過了數次夯實,寬闊筆直。
金吾衛日常巡街,嚴厲打擊各種沿街取土的行為,如有發現,一律重罰。
頭腦精明的鄉民,立刻就相中了裴范先這個病秧子。他病氣纏身,有他鎮守的放生池附近,金吾衛都很少過來。
人們就經常聚在他的門前取土,種花養草蓋房子,時間一長,坑自然越來越深。
看到裴范先如此討厭裴居道,裴炎也很滿意。就算是以后裴范先成了太子面前的紅人,這根大腿也只能他裴炎來抱,別人根本沒份。
這就叫做大腿的獨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