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靜姝心里犯嘀咕,定是有嘴上沒有把門的婆子、賤婢,方才幾日就把這事兒給傳開了。母親不是說這事不與外人道的嘛?她倒是要聽聽看,她們都聽到了些什么,如何議論的。
“奴婢聽偏院里服侍的姐姐們說,院子里的堂姑娘們已經都知道了您兩日后就要去安定王府的事兒了,她們還說…還說…”綠蘿言語有些閃躲。
“還說什么?”
“小姐,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不怪你,直說!”
“姑娘們還說,咱們家攀附高門,擠破了腦袋想嫁進豪門,姑娘上趕著往火坑里跳,寡廉鮮恥,不知天高地厚…”綠蘿深知自己的小姐好面子,這議論她怎可聽得,于是越說越小聲。
“好呀,他們竟然敢在背后這么議論主家,議論我?!真不知道自己是靠了誰家才有口飽飯吃的嘛!不知到底是誰不知天高地厚,豈有此理。”
穆靜姝被氣得不行,拳頭攥著緊緊的,那幾個口出惡言的堂姊妹若是現在就在她面前,她怕是要一拳揮過去,跟她們廝打在一處了。
嘲笑她家攀附高門?
真是笑話,她們不也都是盼著自己可以高嫁的嘛,若不是如此,又怎么會來這兒,跟著自己聽宮里來的教習婆子學宮中禮儀。裝作清高,她就不信這起子姊妹不在背地里咬牙羨慕的。
哼,虛偽。
“小姐,您也不要太過生氣,嘴長在別人的身上,任她們怎么說,最后得著福氣的還得是咱們小姐您,茲叫她們只有羨慕的份兒。”綠蘿笑笑撿起了穆靜姝生氣丟在地上的帕子,趕緊安慰。
她家小姐她最知道了,雖是任性了點,但也是最好哄得,講幾句中聽的,即刻也就好了。
“小姐,張嬤嬤一早遞了話來,說要去應付宮里一道差遣,所以,今日學堂晌午過后才開。大娘子說先前在云錦齋給你定的喜服做好了,要不,咱們去看看去?”看喜服不過是托詞,好不容易得著一個機會可以出門,帶小姐去散散心也好。
要說還是貼身丫頭懂得自己,綠蘿這一提議,說得穆靜姝心里癢癢的。
“也好,那你去喊人套車。”穆靜姝也覺得憋悶,出去走走也好。
才剛辰時罷了,街上賣早點的小販也才收了攤子,這日頭就開始烈了起來,空氣也是悶悶的。
天氣干燥,要是再趕上心情郁悶,那真得是一點就炸了。
好在,院子里所坐之人今日似是很有情致的樣子,一改往日的清冷,嘴角竟然掛著一絲笑意。
笑?鐵樹開花了?
“伯淮,可是有喜事?”白星沐調侃。
他這兄弟,難得一笑,莫不是前兩日歸家,所談之事成了?喲,那他這做兄弟的,豈不是要準備著賀禮了。
“是喜事。”
是,算是王府的喜事。
于他,不過是樁“喜”事,可供消遣開心的那種。
“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藏得是真好!回來幾日了,也不曾于我說起此事,還那不拿我當兄弟!”給了傅世琛胸口一拳,“快說,是哪家倒霉的,要把閨女嫁給你?”
“如此心切,也不見你娶妻。”拍掉了揮上來的拳頭,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白某自是浪蕩子,怎可被區區女子束縛拳腳。本也無家事所累,現下這樣,挺好。”
不置可否。傅世琛沒有繼續。只是羨慕,若他也能這般自由便好了。
“你就嘴硬吧。”
“別說我了,快告訴我,要求娶哪家的姑娘?”
“田子坊,溢彩館,穆家。”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