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撇下新娘子,這怕也是少有的事兒了吧。
其實,傅世琛的性子原也并不像外界傳言那邊風流浪蕩。
雖然他成年后,時常混在秦樓楚館,但是,并不像旁人想象的那般夜夜笙歌的。
不過,他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即便外界的傳言已經是很離譜了,他也依舊我行我素,懶得解釋。人言可畏,后來更是越傳越離譜。
撇下了新娘之后,他竟然鬼使神差地來了偏院,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安置落水穆姑娘的廂房門外。
我來這里做什么?!
“公子,您怎么會在這兒?這么晚,您是…有事兒嗎?”被派來負責在這里照看的婢女看到新郎官洞房夜不陪著新娘子卻跑來這里,不免得覺得有些詫異。
“里面的姑娘今日可有醒來?”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她還是想知道她的近況。
“回公子,姑娘今日醒來過,但就是要水喝。”
“只是要水喝,沒有用過飯嗎?”
只喝水怎么行,這都一整天了。
“姑娘喝完水還是覺得虛,從晌午睡到現在,還沒有喚過我們。”
傅世琛聽完,覺得還是自己看看才放心。于是,直接打開了廂房的門。
見她還是靜靜地躺在床上,就跟昨天被救起的時候并無不同。但湊近了仔細看,她眉頭緊鎖著,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往下淌,已經浸濕了不小的一片床單。
該死,負責看著她的人竟然沒有發現她這么難受?
看來,昨天的一番折騰,她真的傷風了。
可現下,喊大夫來又會驚動不相干的人。到時候,把事情鬧大,反倒不利于她養病。
怎么辦?
用帕子幫她擦去了汗水,他用手探了探,不好,她在發熱。
床上躺著的小人兒突然感受到蓋在腦門上的一股清涼,舒服地呢喃了一聲。扭動著抱住了那只手,貪婪地汲取著傳遞來的涼意。
傅世琛怔了一下。
望著抱著自己手臂的小手,他突然感覺過電一般。說不清楚是什么感覺。
夏夜,今天有些悶熱。
看著已經有水漬的床單,可想而知她身上的衣服衣衫已經濕透了。
非禮勿視……想到這點的時候,他已經臉紅到了耳朵根。
怎么?!自己太不對勁了。
這不過是個小丫頭,自己怎么會胡思亂想。
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的傅世琛趕緊抽回了手,去幫她弄了條涼水浸濕的帕子,附在了她額頭上。又吩咐了丫頭進來給她換下了濕透的衣衫。一直折騰到后半夜,不放心她,他后來就一直在她屋里守著,覺著她額上的帕子不夠涼了就去換,一直反復著,不知不覺中,竟然就熬到了天色泛白。
傅世琛就這么耐心地照顧了她一晚,后來是伴著嘰嘰喳喳的鳥叫和隱約的雞鳴聲和衣而眠。
新婚第一天,新婦需要給公婆敬茶問安的。本來該陪著新婦的新郎官卻不知道去了哪里。
新娘子一個人尷尬地在正廳給王爺、王妃請安,被問及自己官人去向的時候,也是一臉的局促,不安地盯著腳面,不知該如何作答。
“靜嫻啊,你是說昨晚逆子……世琛沒有出去了?歇在外面了?”老王爺一大早就窩起了火。
“是的,父親。”
這混賬逆子,洞房之夜竟然還是這般我行我素,真是無法無天了。
“那他是否有告訴你要歇在何處?”
“回母親,官人他沒有告知。”新媳婦依舊頭低低,小聲回著,讓人看了覺著委屈,于心不忍。
“混賬……”王爺怒吼。好不容易娶來的,就這么給人家晾著?真是混賬。
安定王爺性子其實是極好的,平日里對待下人都是和風細雨的。唯獨碰上自己這個離經叛道的長子,那可是操碎了心,永遠控制不了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