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倒是挺樂觀，笑呵呵地說：“我呀……都這個歲數了，活一天就賺一天，喘就喘吧，總比患上偏癱一直躺在床上好。”
林軒說：“姥姥，你有福相，等您過百歲大壽的時候，我一定帶著孩子來給您祝壽。”
外婆聽了，笑得更開心了，“好，我等著。”
姬若希已經仔細地對外婆望診一遍了。
外婆骨相不錯，面相也不錯，有長壽相，唯一的遺憾，應該是早年家里條件不太好，身子保養得不到位，否則體質會比現在更好。
姬若希也跟著說：“姥姥身體底子好，好好保養，過百歲壽辰沒問題。”
外婆笑著對姬若希說：“小慧這孩子，聽說跟你相處了幾天，回來之后，不停地夸你醫術好，既然你都這么說，我也真的相信能活到一百歲了。”
舅媽在一旁對林軒和姬若希嘀咕道：“你們看看，還是你倆說話管用，你們沒來的時候，你姥姥天天念叨著身體快要不行了，生怕自己突然患上偏癱。
外婆辯解道：“我不怕死，我就害怕會像村子西頭的余大娘……她比我還小十幾歲，去年患上偏癱，在床上躺了快一年，身上的肉都生瘡發臭了，我可不想那樣……我寧愿突然腦梗或者心梗，一口氣提不上來，一下子就過去了，自己不遭罪，也不會連累你們跟著遭罪……”
林軒趕緊岔開話題，“姥姥，您別多想，剛才若希也說了，你的身體底子好，肯定不會患上偏癱，今天大過年的，咱也別說這些了，開開心心過年，開開心心地吃團圓飯。”
外婆說：“好，不說了，不說了。”
姬若希卻小心翼翼地問外婆：“姥姥，我能給你把把脈嗎？”
“當然可以，我早上還跟小慧說，等你來了，讓你也給我把把脈，看看有沒有啥大問題。”
外婆說著，主動伸出胳膊，等著姬若希把脈。
沒有脈枕。
姬若希找來一條干爽的毛巾，卷起來，放到外婆手腕下方，充當脈枕，然后開始給外婆診脈。
果然跟她推測的一樣，六部脈象皆是弦細而數，輕取即應，重取反而無根。
所謂六部脈象，指的是左手寸、關、尺三部脈象，以及右手寸、關、尺三部脈象。
現在是冬天，正常脈象會比較難尋，指肚必須稍微用些力氣往下按，才能清晰地感應到脈搏跳動。
此時又臨近立春，肝氣開始萌動，所以正常情況下，左手關脈應該是沉而微弦。
右手三部脈，都應該平緩流暢，不應該是弦細而數的脈象。
所謂輕取和重取，是指診脈的時候，手指按壓的力度之輕重程度，一般分輕取、中取和重取。
外婆這種脈象，再結合稍一勞和夜里也會喘的癥狀，可以推斷出來，是腎水枯竭之象。
這不是病，只是即將油盡燈枯之象，如果保養得當，還能拖個幾年。
當然，如果從現在開始，經常服用滋補腎陰的中藥，就像往油燈里續上新油，不但可以稍微改善一下喘癥，還可以延年益壽。
姬若希上次做的扁鵲看山糧的坤糧，就是滋補腎陰和肝血的養生品。
她立刻扭頭問鄭小慧：“我上次給你的看山糧，你先把坤糧拿來，讓姥姥服下九粒，回頭我和林軒再給你和姥姥多送一些過來，讓姥姥每天服用一些，不但能夠改善喘癥，還能延年益壽，預防偏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