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若希和周老師各自給蘇小婉診斷一遍,然后各自開方。
周老師寫好自己的方子之后,拿過來跟姬若希對比。
他認真地分析著蘇小婉的情況,“姬大夫,病人舌質淡白毫無血色,舌面水潤又有膠水一樣的白膩苔,我認為必須先理中焦寒濕痰氣,然后才能有溫補之劑。”
姬若希點點頭,說:“我也是這么認為,脾胃之間積聚的痰濕較多,如果直接用溫陽補腎利濕之藥,恐怕會有其他問題出現。”
這樣痰濕較重的情況,如果直接用純補之藥,那就容易出現補邪氣而不補身體的癥狀。
比如一些痰濕較重的人,如果一味地吃阿膠,很容易出現浮腫和腹脹的問題。
周老師拿著自己的方子,說:“我認為應該先開五劑真武湯,外加薏苡仁、竹茹、橘紅來化痰滲濕。”
姜半夏和川貝的化痰效果更強一些,但是十八反里烏頭、附子反半夏和貝母,真武湯里有附子,所以只好改用竹茹和橘紅。
姬若希也拿出自己寫的方子,說:“我用的是附子理中湯合三子養親湯。”
真武湯和附子理中湯,差異不算大,對于蘇小婉的現狀,用那一個都可以。
但是,對于化痰的藥,兩人的選方差異比較大。
周老師說:“三子養親湯滌除脾胃寒痰的效果確實非常強勁,但是里面有白芥子,這味藥比較辛燥,有點兒耗氣傷陰,而她的脈象顯示腎氣不足,肝血虧虛,似乎不太適合用這個吧?”
姬若希搖搖頭,說:“如果她的舌面干燥,或者是鮮紅微燥,那就不適合用白芥子,也就不適合用三子養親湯了,但是她的舌象淡白水潤,而且舌苔也黏膩,用白芥子的辛辣,正好可以滾痰散寒,激蕩水濕。”
周老師聽了,豁然開朗,果然還是被書中的一些條文給束縛了,只記得書中的文字,卻沒有透徹地理解這味藥的藥性。
他點點頭,說:“你說的好像有道理。”
姬若希胸有成竹地說:“周老師的方子也不錯,可以用,五天左右應該可以看到效果,但是……如果用的我方子,只需要三天,三天之后,立刻調換溫陽補腎和利濕的方子。”
她說的已經比較含蓄了,算是肯定了周老師的方子。
其實,她沒好意思說,竹茹一般用來化熱痰,而蘇小婉的卻是寒痰,所以這一味藥不對癥,而且還會進一步消弱真武湯的功效。
姬若希也是據此推測,用周老師的方子,需要五天才能看到效果,如果用她的方子,最遲三天就能看到效果。“
周老師最佩服姬若希的就是那份自信,他可不敢說用自己的方子五天就能見效,以蘇小婉現在的狀態,喝一個星期的中藥能稍微有一點兒效果就不錯了。
但是,姬若希卻敢信誓旦旦地說最遲三天見效。
周老師決定了,用姬若希的方子,“嗯,果然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你這么年輕,醫術和膽識卻讓我這個老中醫望塵莫及!可惜,世人都愛以年齡鑒別一個醫生的經驗和水平,不愿相信你,只好由我這個老中醫來代筆了。”
周老師說完,拿筆在姬若希的方子上面簽下他的名字,然后交給蘇老先生。
“拿這個方子,去好一點兒的中藥店去抓三劑藥。”
“只抓三劑?”蘇老先生有些不敢相信,三劑就能看到效果?
“嗯,服完這三劑,我們再來會診調方。”周老師說道。
這時,蘇老先生的助理已經幫蘇小婉辦理好出院手續,回到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