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打開了,外面站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神情落寞,有些消瘦,臉皮都快起褶子了。
林軒打量半天,也沒認出來是誰。
“你是……”
“哦,我叫錢六斤,兩年前來找劉二妮的時候見過你。”錢六斤說著,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煙。
林軒終于想起來了,原來是劉二妮的男朋友錢六斤,當初劉二妮懷上了錢六斤的孩子,兩人還差一點兒結婚。
那時候的錢六斤,看起來就是個有錢人,抽的煙也是比較貴的華子煙。
再看眼前這個男人,一副非常落魄的樣子,瘦得皮包骨,掏煙的時候手也抖得厲害,像是患上了帕金森,摸出來的半包煙,也是十幾塊錢一盒的便宜煙。
“我不抽煙……快進來坐坐吧!”林軒拒絕了錢六斤的煙,然后客套地邀請他進屋坐坐。
錢六斤站在門外,沒有進來,“不了,我就想打聽一下,你知道劉二妮的下落嗎?”
林軒搖搖頭,“這兩年都沒有見過她,也沒有聯系過她,不知道她在哪兒。”
何止是沒有見過劉二妮,連劉二妮的父母都兩年沒有回過家了。
現在臨近春節,家家都是燈火通明,只有劉二妮家黑洞洞的,沒有一點兒燈光。
前些年,整個村子里,也就劉二妮家最風光,住著全村最高的樓房,開著全村都很艷羨的豪車。
那個時候,每到春節,劉二妮家都會連著放好幾天的煙花,給村子里的人增添了不少的風景和年味兒。
可惜,時過境遷,這才兩年的工夫,一切都變了。
林軒瞅著眼前的錢六斤,也是大變校,蒼老了許多。
錢六斤抖著手,點上一支煙,猛抽了兩口,然后嗓音有些沙啞地說:“你知道劉二妮有什么親戚沒?她有沒有可能住在親戚家?”
林軒搖搖頭,然后見錢六斤也挺可憐的樣子,從氣色上看,身體肯定也有大問題,有些不忍心,便跟他說了實話。
“當初劉二妮走的時候,她曾說過,不會再聯系我們,也不會再回來,更不會被你找到,所以我猜測,她也不太可能會在親戚家躲上兩年。”
錢六斤聽了,愁眉不展。
姬若希也過來了,打量著錢六斤,看了半天,終于認出來了,“你是……二妮姐的男朋友?”
錢六斤漠然地點點頭。
林軒本能地讓姬若希稍稍往后站一點兒,“他抽著煙呢,你離得稍微遠一點兒。”
錢六斤聽了,怔了一下,趕緊識趣地掐滅手中剛抽了兩口的香煙,剩下的半截煙也沒舍得扔,攥在手里。
“不好意思,我……唉,怎么說呢,這兩年想二妮和孩子,想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了,染上了煙癮和酒癮,有點兒控制不住地想抽煙喝酒。”
林軒聽了,終于明白了,錢六斤的手抖成這樣,肯定是慢性酒精中毒。
唉!
人,總是在徹底失去之后,才會醒悟!
想當初,錢六斤和劉二妮,都是相互利用,相互算計,又相互有點兒感情,都想從對方身上得到一些想要的東西,關系有些錯綜復雜。
這樣的感情,就像一潭清水里被混進去很多骯臟的垃圾,甚至是有毒的化工廢料,肯定不會有什么好結局。
真正的愛情,永遠不是想從對方身上得到一些什么,而是心甘情愿地想為對方付出更多,就像林軒和姬若希。
姬若希一眼就看出來了,好心勸錢六斤:“你現在身體有很嚴重的問題,盡量少抽煙,少喝酒吧!”
錢六斤點點頭,“我已經在努力去戒了,但是現在已經晚了,戒不掉,一旦停下來,人就像病了一樣,一陣寒一陣熱,心慌胸悶,也會抖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