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安全的拔出子彈也是有技巧的,并不是用手指夾住直接往外死命的拔,那樣的舉動就跟牙醫直接拿老虎鉗子拔牙,一腳蹬著旁邊的椅子使勁差不多的道理。
找個鉗子或者用布包好了子彈的后部,側向掰彈頭并且要螺旋轉動,掰過幾下后拔出來就成了,直接往外拔是非常困難的而且有危險的,說不定直接連帶著一片血肉出來了。
但是不管是用技巧性的拔出卡在血肉中的子彈,還是沒有技巧老虎鉗式的直接拔出來,都絕對是種難言甚至終身難忘的疼痛。
即便趕不上古時候的關公刮骨療毒,但應該也得有個四五分痛感了。
雨宮泉哪怕口中緊咬著自己的上衣衣領,可也差不多已經透過衣服咬到了牙齒,能夠清晰地聽到咯吱咯吱的牙酸聲音。
劇烈的疼痛已經讓她睜不開眼睛了,本來自己給自己取子彈就已經夠有心理壓力,再加上疼痛隨著神經不斷反饋給大腦,右手上的勁力只會因為疼痛而削弱。
所以她現在只能咬緊牙關緊閉雙眼,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拔出肩膀的子彈。
沾染了暗紅色血液的子彈在血肉中來回轉動,不斷地從肩膀里面鉆動的同時放松了些,終于在某一刻子彈被手指給捏了出來,雨宮泉只感覺肩膀處好像空了個洞,外界的風老是光里面灌入,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只不過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看了,甚至就連把疼痛喊出來的力氣都沒了。
沾染了不少塵土的額頭上盡是虛汗,小臉慘白的幾乎沒有任何血色。
晶瑩摻雜著灰塵的汗珠從額頭流下,劃過她那樣已經灰撲撲的小臉后進入脖頸,現在可以說她全身上下都已經被冷汗給布滿,背后更是浸濕的直接緊緊貼在了背上。
雨宮泉有氣無力的躺在冰冷的墻壁旁邊,仰著腦袋望向黑漆漆的夜空,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抽干了力氣,這會兒連手指都快要抬不起來了。
這是她這輩子遇到最大的困境了,唯一的依靠現在生死不知,被人打了一槍從家里倉皇逃竄,就跟失去了窩的幼獸一樣可憐,從前跟在父母身邊的時候雖然需要訓練,但那都是父親強制自己練來防身的,當時覺得苦汗流浹背的偷懶,現在卻心里面開始微微有些后悔。
要是自己不說有父母全部的本領,就算是學到一半了也不至于如此,說不定還能幫上兄長大人的忙,也不至于現在生怕被人發現躲在這里,尤如喪家之犬的被驅趕。
望著天空中深不可見的夜幕,雨宮泉只感覺有股困意來襲,本來反擊對抗就已經頗耗心神,再加上受了槍傷跑了一路,現在可以說是身心俱疲了,更別說剛才還費力拔出了子彈,光流血量都不下于一次獻血了。
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睡過去!自己的身體狀況只有自己最清楚,要是真在這睡一晚上過去的話,確實不一定被那兩個警察抓到,但自己的傷口現在還在流血,而且自己也沒有止血的辦法,真睡過去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要是兄長大人在這就好了。
雨宮泉心里默默的想著,生出些許想哭的感覺,瞬間覺得被保護的感覺真好,面對這些危險又復雜的事情實在是太可怕了,以前自己不懂事總是給兄長大人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