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眼前的婦女也是一名玩家,只不過比起那兩個被吸干的人,她的遭遇要更加不幸。
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成為了樹木的養分,在黑暗中無比清晰的感受著著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蠶食、消化
光是想象,凌云的胃里便已經泛起酸水,幾欲作嘔。
換做任何人知道自己要遭遇這樣的不幸,一定會提前選擇自殺,可是她現在卻什么都做不了。
從震撼中恢復過來的眾人連忙沿著豁口,將樹身鑿開。
似乎是感應到了外面的動靜,婦女艱難的蠕動著喉頭,盡管聽不清她在說什么,但大家都很清楚,她在求救,請求眾人幫忙結束自己的生命。
凌云沉默著撿起了腳邊的匕首,快步走到了樹洞前。他們現在救不了這個女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幫她解脫。
刀刃瞄準了對方的心臟,凌云想要毫不拖泥帶水的結束女人的生命,讓她解脫。但在刀刃刺穿對方身體的瞬間,女人痛苦的呻吟如同一記重錘,夯碎了他自以為堅定的意志。
畢竟眼前的不是要殺死自己的敵人,而是個素昧謀面的無辜受害者。
似是看出了凌云的猶豫,一只手從身后伸了過來,握在了那把匕首上。任曜攥著凌云的手,猛地發力,將匕首刺進了婦女的心臟。
唐瑤低下頭不愿去看,其他人的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
黑血如石油般源源不斷沿著刀身滑落,中年女子的身體痙攣了幾秒,在悲鳴中漸漸失去了聲響。
“以后還是我來吧。這種事情你不擅長,別好心辦了壞事。”
任曜抽出匕首,用肘部夾著刀身,擦干了上面的血跡,將它遞回給了沈聽瀾。
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凌云也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告訴他剛才那并不是在殺人,而是行善舉。
“可以的,孩子長大了。”
盡管心里有短暫的不適,但凌云很快恢復了正常。他欣慰的摸了摸任曜的腦袋,卻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對方已經長得跟自己差不多高了。
少年面部輪廓堅毅,棱角分明,瞳孔烏黑明亮,眼角細而長,目光冷冽有神,搭配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特別之處。
比起一年前的初次見面,如今少年俊秀的五官已經完全長開,褪去了那份稚嫩,眉宇之間透著成熟。
“我已經不是孩子了。”任曜別扭的撇開目光,伸手將剛才被凌云揉亂的頭發整理好。
“你們看,尸體的胸口”另一邊,小龍有了新發現。
在女人咽氣后不久,原本盛開在她體內的那些紫紅色的鮮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零。鮮花衰敗后,那些紅色孢子也化為膿水,散發出了一股惡心的味道。
沈聽瀾示意眾人先退遠,眾等到那些植物和孢子完全死亡,戴著防毒面罩的趙思誠等人這才上前砍開樹木,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將女尸挪了出來。
眾人發現,先前卡在女尸口部的怪異觸手,其實是這棵人面樹的樹根。看到這一幕,大家頓時驚悚的意識到,原來這棵樹也被毒菇感染,發生了變異。
當枝干受損,斷口處便會滲出大量黑血。可即便如此,人面樹并未發動過襲擊。
三具脫離樹木糾纏的尸體被擺放在了平地中央。在眾人的注視下,尸體化為淡藍色的粒子,像點點螢火蟲飄到了半空中,隨后漸漸消散。
結合林中的怪物一到夜間就格外活躍的現象,蘇離推測,樹木變異的原理和冬蟲夏草有些類似。
在被紅色毒菇寄生后,它土壤下方原本堅硬的根部開始變得像節肢類昆蟲般,一到夜間,便能在林中自由移動、捕捉獵物;而白天則會以植物的形態安靜修養。
昨夜,這三人變成了落入陷阱的獵物。
異變的樹根通過從另外兩名玩家身上汲取血肉,將這些“營養劑”以輸送的方式灌入獵物的身體,用獵物的作為器皿,培養那些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