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曜驚訝的望向了替自己處理傷口的青年,沒想到對方做事竟然如此縝密,處處給自己留了后路。
凌云拉開了任曜的外套,看著對方手臂上猙獰的傷口,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忍著點啊,消毒會有點疼……”
“你到底要干什么?什么合作不合作的,你這家伙三番兩次跟我作對,究竟有什么目的!”任曜本能的想要掙扎,卻未曾想,對方的力氣竟然比自己還大。
這里畢竟是現實世界,在離開基地后,所有玩家都會回歸普通人的身份。他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加上又受了傷,現在正面硬碰硬,還真不一定是凌云的對手。
“八個月前,一個名叫任旭明的初中生在放學回家的途中不幸失足摔下天橋墜亡,但根據警方調查取證,這孩子的死似乎并沒有那么簡單。”
下一秒,凌云的話讓任曜徹底安靜了下來。
凌云一邊替對方上藥,一邊說道:“雖然家境貧寒,但任旭明是個品學兼優的孩子。聽他同學說,任旭明性格開朗,不像是會突然想不開自殺的人。盡管事后警方在他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封遺書,但事故現場卻有目擊者說,他曾看到任旭明墜橋的那個時間段,有四個年紀相仿的男孩出現在附近……”
然而當警方立案,再次找上門后,目擊者卻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言證,信誓旦旦說任旭明是自殺的,那晚是自己看錯了。
“因為帶頭欺負旭明的人,父親是這里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人物。靠著家里的背景,他為非作歹,和他有關的命案何止這么一樁?要不是這個畜生在半年前就已經病死了,我一定親手殺了他。”
任曜忽然安靜了下來,在說這件事的時候,凌云注意到對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目光中充滿了憤怒。
“我弟弟去世后,他們花錢收買了證人,又給了我父親一大筆賠償費。呵,至今我還記得那個垃圾收錢時笑得有多開心。”
凌云靜靜地看著少年訴說自己的過往,手里的動作也不自覺放輕了些許。
任曜的家庭有些特殊:他的母親去世的早,父親酗酒、沉迷賭博,完全不管兩個兒子死活。
盡管任曜今年才17歲,但很早以前便已經輟學在外打工了。而他所賺取的生活費,一方面要給父親,剩下來的,全部用來供品學兼優的弟弟讀書。
“我答應過母親好好照顧弟弟;旭明說,等他考上大學,我們兩個就一起搬走,在外面打工相依為命,遠離家里那個吸血蟲……可是后來呢?”
任曜攥著拳頭,身體因為憤怒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旭明死的那天,是我的生日。早上出門的時候,他還說叫我早點下班,要有驚喜給我。可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成了殯儀館里的一具尸體。”
任曜看著凌云,咬著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事后我才知道,弟弟是被那幾個人渣害死的。而為首的那個人,在旭明出事后不久就因為身體原因去國外接受治療了。我咽不下這口氣,調查了其他三個家伙的背景后,沖進學校里捅死了他們。我本想就這么同歸于盡,一死了之。可誰知道,事后竟然被Ark復活了。空間抹除了我自殺之前做的一切,而那三個原本被我殺死的廢物,也安然無恙的活了下來,成了玩家。”
任曜瞟了一眼低頭幫自己包扎的凌云,左手再次伸向了桌上的水果刀:“被空間復活后,我調查過。帶頭殺害旭明的混蛋因為手術失敗,病情惡化死在了國外。”
“至于另外三個家伙進入空間后,一直東躲西藏,也從不參加尋寶游戲,怕的就是在任務里碰到我。不久前,我從林元七那里買了消息,才終于在對方去基地的路上堵住了他們。可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在關鍵時刻跳出來阻撓我……”
任曜說完后,猛地攥住了水果刀,刺向了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