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驍嘆道:“現在大街上有那么多人流浪,每年被凍死餓死的人數之不盡,但許多小區入住率不足30%,比這個槐樹小區高不了多少,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空置的房子。”
“現在就這世道。”齊橙搖了搖頭,“一邊是大量空置房屋,一邊是大量流浪者居無定所,挺魔幻的。”
“要換做是冷兵器時代,估計已經有人揭竿而起了。”
“有啊,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崔悲忽然說道。
“咦?難道現在還有什么地方有戰爭嗎?”陶范問道。
“嗯,由于灰霧阻隔了城市間道路,聯邦無法大規模調動軍隊,所以現在很多城市已經內亂了,陷入戰火之中。”崔悲解釋道:“內亂的原因大多跟經濟相關,太多人吃不起飯了,要么被餓死,要么拿起武器,博一個吃得飽飯的未來。”
“崔先生怎么知道?”
“我家里有親戚就是靠戰爭而發財的。”
“很賺錢嗎?”
“相當賺,與之相比,賣酒賣藥什么的都是小兒科。”
“戰爭一定很殘酷吧……”陶范感慨道:“崔先生那個親戚靠這個發財,難道不會覺得難受嗎?”
“商人不會難受,但他們會對著記者的鏡頭掉眼淚,感嘆底層人民過得太艱難。”
崔悲淡淡一笑,拍了拍陶范的肩膀。
他繼續說道:“用我那個親戚的話來說,只是幾百萬條人命而已,一個毫無意義數字,這些人正常生活的時候對他沒有任何價值,當他們需要武器互相殘殺的時候,價值就節節攀升了,他甚至希望戰火可以蔓延到整個聯邦。”
“啊這……蔓延到整個聯邦?你那個親戚不擔心自身安全嗎?”
“相信我,如果利潤足夠,我那個親戚會把殺他的槍親自賣給對手。”
幾人在后面聊天。
江城與嚴明走在最前面,從飯廳拎了一把椅子,然后找到那個衛生間。
整個過程,兩人都輕手輕腳的,盡量不發出太大動靜。
嚴明關上衛生間的窗戶,用手里的手機電筒光照了照衛生間的金屬吊頂。
這種扣板吊頂十分好拆卸。
江城則踩在木椅上,身體站直,仰著脖子,用戴著手套的手輕敲了敲其中一塊扣板。
“嚴先生,你這里有沒有吸附力強的掛鉤?”
“有,稍等片刻!”
嚴明拉開背包拉鏈,在昏暗的衛生間里摸索。
其余人都站在門外低聲交流。
沒一會,嚴明把一個透明掛鉤遞給江城。
江城用掛鉤的吸附力,輕松取下一塊金屬扣板。
扣板背部的腐蝕更嚴重,有一片黑色污漬,污漬里是朽爛的衣物布料以及幾枚明顯的趾骨。
“學弟,情況怎么樣?”
“應該是這兒了,都往后退點,不要擠在門口,在門外的地磚上鋪一張白布,我需要還原一些東西。”
說著,江城把手里的扣板遞給嚴明。
嚴明心領神會,兩人畢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他熟練地取出一張白布,將其鋪在地上,然后又取出了小刷子等工具。
江城則將目光投向臉色蒼白的江生。
“有沒有想起什么?”他問道。
“沒有。”
江生輕輕搖頭。
人真的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嗎?
江城忽然想起《可愛的骨頭》,當小女孩掀開地下室的木板時,他真以為小女孩成功逃了出來。
一開始,那個小女孩也相信自己逃脫了謀殺,直到她看見兇手在血淋淋的浴池里清洗。
“或許你需要看一眼你的尸體,或者回到你死亡的地點。”